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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迷月寻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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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择并不认识她。她笑了,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不在意,皮面具嘴巴位置的窟窿咧出一口森森白牙。

她又望向日月天。他一碰到她的目光,就知道那与别人的不一样。

她不一样,与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是真的,像扎穿画布的一把刀,比纸上的所有都真实。

“你怎么这么差劲?”女孩对他开口,却是满嘴的嫌弃。她隔空对他脑门打了个响指,他头竟痛了一下,额上火辣辣的。

这真是很可怕的功力,比烟不留不知要强上多少。

日月天看到她的手,她的手也是那样斑驳。

“这个你不配。”

说着,她将黄箸给的怪鸟石坠拽走了。

拿走便拿走吧。日月天恍惚觉得什么都是可以给她的。

“那个尸堆……你在那儿?”日月天前言不搭后语地问。

女孩将石鸟挂在脖子上:“生日时做的。你喜欢吗?”

“喜欢。”

“那就好。”

女孩忽然像大鸟一样飞走了,她停在高高的屋顶,咯咯笑着又望了望李不择与日月天。

“小寨主,本不想这么快与你相见的,可你现在这条狗太不好用了。”

“你是谁?”李不择追问。

“哈哈哈!我不是谁,我是你的狗。谁欺负你我就咬死谁。”

李不择不知道自己与这女孩有什么渊源,更不需要谁当自己的狗。虽救了他们性命,可她说话、做事时时刻刻令他不舒服,令他忍不住心生惧意。“任马他们是不是你劫走的?”他问。

她一通狂笑。血,破损的人尸,惨白的月,一切都那么诡异。

“江南再见吧。——笨狗,你可将小寨主护好了。”

她向后一仰,就此不见了。只有咯咯的笑声留在风里,而最后也散去。

花园以外,到处是雾一样浓腻的迷烟。当烟雾淡去,何大人家立刻乱作一锅粥。自从见到那满院炸散的碎尸和那条被生挖出的脊骨,何大人已经晕过去三次。趁此机会,不知从哪儿忽然冒出来的何望将何大人按在床上,以传话的名义对前来的衙役颐指气使,强行代行县令之职。何大人不敢忤逆他,憋闷得真的生了病。

那日以后,李不择仍是住在何府,何望常常故意来耀武扬威,李不择与他假意逢迎聊过几句,对这个人打从心底讨厌。

“区区一商人而已。”何望常故意让李不择听到他的不屑。初来傩浦的那场酒宴,何望便嫌李不择身份低微没有参加。不过李不择对协亲王的人一向敬谢不敏,他没去,李不择反而落得轻快。为了这种事生气才是真的掉身份。

李不择从不对小人发作,即将被捏扁的苍蝇不值得浪费心情。况且小人多是能干,对于执行力强的人,李不择多少能找到欣赏的角度。能把傩浦折腾成这副鬼样,肯定是有点过人之处的。

赵树海从迷药中醒来后唉声叹气的次数更多了,大概是想到自己弟弟和烟不留那类亡命徒混在一起,心里难受又担忧。他每日像个老头一样在院里晃荡,摇头摆脑地。有人嘀咕说赵馆主上年纪了。实际上赵树海每天支使胡虎的人四处探听消息,对情势清醒得很。

除了背地里打探何望的事,赵树海还差了胡虎手下一人折返去找小百灵。

“那石坠的主人,黄道长的朋友,看来是跟这一切有关系。”李不择记得烟不留瞧见那石坠炸了毛的样子。如果黄箸还在小百灵那儿,正好问个清楚。如果他已经离开,就但愿小老板知情,或者知晓黄箸去向了。

“还有那女孩……树海你记得

那样的人吗?”

然而那女孩戴着面具,李不择也形容不出所以然来,赵树海爱莫能助。

“重要的是她想干什么,是谁的人。”

“她叫我小寨主,但她掳走任马。可又杀了烟不留救我性命。实在是搞不懂。”

她那样狠厉,万一对任马他们……李不择最担心春庚,若是春庚被她……

“现在清楚的是,摩罗帮,南疆的一批人,那女孩,或者还有黄道长的朋友,都与当年有关系。已经比我们先前知道的多得多,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的,寨主。”

李不择点点头,并没感到多少宽慰。

“还有日少侠。”

“他怎么了?”

“他真的哪边的人都不是?”

“他能是哪边的人呢?至少不是敌人。”

有一件事李不择没有与赵树海说,那就是烟不留提起过李乘飞。烟不留似乎对李乘飞怨恨极大,恨不得他便是主使。把这说与赵树海也不过是披露一桩私怨罢了,李不择不愿意念叨父亲的不是,即使只是重复别人的话。

“老寨主……”赵树海却忽然提起,李不择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说了出来,“一生树敌众多。以往我们只着眼于百里一党,哪里想到南疆还有什么势力。如果真像之前的刺客说的不是百里一党干的,那我们将那些敌对的势力一一排查就该会有线索。等有机会回到本寨,咱们将老寨主留下的东西再查一遍吧。”

李不择勉强地说了声好。他不喜欢翻那些旧物,翻起好多过去的情绪平添悲惑。

日月天没有走。那晚他看着月亮,直到天上起了云。

那样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李不择晓得。曾也有人这样盼着他,而他也曾这样盼过别人。

“你不是喜欢上她了吧?”李不择假装揶揄,被日月天望着他却想着别人的眼神扫到时,心里酸了一下。

“喜欢?……是啊。”日月天还不明白,但李不择说这是喜欢就是喜欢吧。

“哈,你这薄情寡义的。那我呢?”

一切发生得有些快。他是看上那女孩哪点?

一想到那女孩是掳走任马与伊南屏的人,还有她手握脊骨的样子,李不择便对她全无好感,只有本能的恐惧。

而他与日月天之间还什么也没有呢。

也不能说什么也没有,日月天几乎将命给过他,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然而人对人与人间所盼的不正是那份其他。

“你?”仿佛此刻分一些心思给李不择是一件难事,日月天想了一下想起来的却只有生气,“你听好了,是我护着你,不是你护着我。如果再像今天连命也不要,我就直接斩了你。”

亲近过那么多人,分分合合那么多次,相似的苦楚只不过又多了一份,而且李不择从来不作挽留的那个。

“你还走吗?”李不择确认了一下。

“不走了。”

那就好。

合上烟不留仍旧红彤彤的眼,李不择恍惚又听到他的声音——“小寨主。”

小寨主,你那么厉害,来和我们一起玩嘛。

是不是何时听谁这样说过?那一头硬邦邦的头发,狂痞的笑,周围一串黄毛小屁孩。他们远远地招手让他看到,坐在墙头上朝他喊。当他爹气冲冲地走来,他们尖叫着抱头跑开。那时的夕阳下总是一派热闹。

小寨主,下次一定一起玩儿!

李不择从来不敢答应,因为他爹就在一旁瞪着。但是他心里回应着,不要走,陪着我,不要走。

与何家人忙乎到了

天空泛白,李不择只囫囵躺了一小觉,便被日月天拽起来。“以后每天这个时辰练功,雷打不动。”大概是受了烟不留和那女孩的刺激,日月天的严苛变本加厉,有时李不择觉得他是想杀了他。

这情景和小时候太像了,简直是他爹还魂。

日月天左臂比平时慢。李不择开始还奇怪,后来见他指尖滴下血来。

“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李不择给他包扎时,日月天还在念叨他动作哪里慢了哪里没力气。干净的布条一圈圈地服帖在手臂上,立即绽开一朵朵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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