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批命（1/2）

没想到他苦苦寻找的二师兄的踪迹，竟然是从燕坤连堂主口里得知。

连堂主仿佛一个故事里走出的人，英俊潇洒，武功高强，行侠仗义。他口中的日月天，则像是个故事里的故事，听起来有些陌生。

很多细节牵扯过深，连如海并未细说。穆辛改只知道他二师兄救了连堂主的朋友。

“他怎么会和李寨主和任五爷在一起？”

连如海给了客栈许多银子，嘱咐他们安置死伤。穆辛改从未见过那么多银子，又是羡慕，又是佩服连如海的慷慨。

“日少侠不是乌木寨的？”连如海奇怪地问。

穆辛改只有更奇怪：“我们这样小门派出身，怎么可能去得了乌木寨？”

“那就好。”连如海去牵马，穆辛改追随着也到了外面。

“好什么？”穆辛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连如海摸了下手腕上的布条。

“因为我要找李不择算账。”

几天前，在前往燕坤的途中，连如海收到乌木寨急信，信里据实已告伊南屏被掳走一事。连如海当即折返。正是在折返途中碰见了穆辛改。

“你要去哪里找他？”穆辛改问。

“江南。”

江南……小少年从未走过那么远的路。

少年一咬牙：“我也去！我要去找我师兄！”

连如海不置可否上了马，但并未离开。穆辛改发现他是在等自己。想到接下来可以与燕坤连堂主同行，少年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临走，穆辛改对着客栈的方向默默拜了拜。愿那姑娘早日投胎，下辈子一世安详。

少年上了马，两匹马快步走入烟雨之中，化入了漫长的江湖绘卷。

绘卷的另一端，一片花花绿绿的绫罗绸缎中，日月天抬起头望向院外。他的指尖尽是殷红，半举着，任红色沿着掌纹行走。

“日少侠小心些，这染料染上可就不容易掉了。”一个衣着奇怪而华美的少年递来一块方巾。日月天回过头来对他笑了笑。

少年也笑了。他们互相玩味出对方笑里浮于客套的成分，又都真正地笑了出来。

少年大约十五六的年纪，也不蓄发，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修剪得自有一番形状。他一边眼睛戴了个单片镜，是日月天第一次见到世上还有这么个玩意。李不择初见时也觉得稀奇，赵树海还问工本几何，想要给自己做一支。

少年抱起收好的一大摞缎子，准备回屋。

“日少侠你可什么都别碰，别把颜色染上去。”

日月天跟着少年沿着堆满染缸的棚子，走到了一处屋前。那屋子门上有块破旧的匾额——“金玉其外”。

“你手怎么了？”

一进屋，李不择与赵树海从山一样的布料和账本中抬起头。

“不小心染的。”

少年在屋里将缎子一张张打开，又夹上宣纸重新叠好。

“真是不好意思，明明你们是客，还让你们做这些杂务。”

赵树海摆摆手：“小老板不要客气，若不是你帮我们修好了马车，我们还不知道在哪儿淋雨呢。”

“赵馆主客气，举手之劳。”

吱呀一声，里屋的门开了，黄箸端着茶壶茶杯走了进来。“小百灵，支使李寨主赵馆主做白工，不怕折寿啊？”

“你不是说我会长命百岁寿比南山吗？”

黄箸懒得与他贫嘴。

“哎，怎么反而是你闲着？——你手怎么了？”黄箸一边沏茶，一边问坐在一

旁擦手的日月天。

“不小心染了。”

黄箸拉过日月天的手，目光扫过掌心。

“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算算吧。你救我一命，我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可还了。不过说好了，不寻人、不探物、不测姻缘。”

“那就不必了吧？”日月天一下子没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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