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1

冬日的白昼短若一瞬。周城的冬天很难见到月亮，连乌云遮掩的半推半就也不会出现，只有似乎有些光的夜空，茫茫的一片。在周城的冬天长大的孩子，恐怕对于“月亮”的认识，比起“太阳”要晚上一个季。

城市还热闹得紧，邢帆跟着陆扬许灵辛一行人去往会场，一路倒是热闹，全看不出其中的两人昨天才刚从惊险中脱身。无论是悲伤，是恐惧，还是喜悦，是愤怒，任何渺小的情感都被飞快的节奏推着向前，像是个怎么吹也吹不鼓的气球，显出的尽是努力又无力的疲态。

路上，许灵辛和邢帆似乎无意地走到了并肩。

“我早上和陆扬聊过了。”许灵辛举着糖葫芦目视前方的一行人，却是低声同身侧的邢帆说话。

“怎样。”

“你和你妹妹实际上一直都在用一个身份，你也并不是前天晚上才出现在别人面前，我猜的没错吧？”

邢帆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陆扬和邢川的恋爱却是你妹妹一个人的关系，”许灵辛继续说道，“为了不玷污爱情，露了这么大的破绽？”

邢帆有点郁闷，她也觉得这破绽根本难以掩饰。

“不过，”许灵辛忽然一转话锋，“我们并不关心你们有什么秘密，陆扬只是个普通人，你这样蒙骗他不好吧。这么下去，下一个露出破绽的就会是你。”

许灵辛微微偏过头，“喜欢是很难演出来的。”

邢帆和他对视。

“我也想吃，给我一个。”

她和许灵辛中间突然生生插进去个人影，撞得邢帆踉跄了一步。许灵重试图从许灵辛手中抢过糖葫芦，许灵辛反应敏捷地举过头顶，不给她一点抢夺成功的可能性。

“你给她吧，”陆扬顺着吵闹声回过头来，介入他俩的幼稚行为，“一会还要唱歌呢，也不怕齁着。”

许灵辛看看陆扬，很快表示服从，只是有些故意似的叼走一颗山楂球，而后口齿不清地回应道：“拿走。”

“就给我剩俩啊你！”许灵重撇嘴接过这两颗陆扬为她争取而来的山楂球，而后和许灵辛一起走到队伍前面去了。

邢帆看到他似乎无意地向她瞥了一眼。

许灵辛的绷带手臂没有引起听众多大的注意，迎合着现场的气氛，大家似乎都不约而同地将它划为了服装设计。

尽管吃了大半串的冰糖葫芦，许灵辛的现场也没出岔子。陆扬今天没有替节奏吉他救场，听他稳定无比的现场，陆扬想起有一次，许灵辛也是拿着一串糖葫芦，正对着他洋洋得意地吹嘘：“哥连吃五斤太妃糖也不可能破音，区区一串糖葫芦，而！已！”

“五斤太妃糖……”陆扬深思熟虑，回答得极其认真，“但是会胖。”

“要不你试试？众筹给阿辛买太妃糖啊！谁加入！”

大程随手抄起一把吉他，胡乱撸了几个音，在一旁瞎起哄。

“铁公鸡都会拔毛了？”鸟巢正给它的贝斯调音，闻声扶着眼镜抬起头，毫不客气地调侃道。

“你就听他嘴上说吧，看热闹不嫌事大，”许灵辛戴好监听耳机，对着麦克随便哼唱了两句，而后继续说道，“等要钱的时候就没他的事了。”

“你这种发言破坏队友情谊知道吗？”大程早习惯了这种调侃，嘿嘿一笑，开始胡乱甩锅。

许灵辛不搭腔了，“行了行了，都准备好没呢，各就各位！”

“马上马上……”鸟巢手上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匆匆将贝斯挂在了肩上。

那天在录音棚，这首歌其实也只是录了三遍。许灵辛果然没有掉链子，但是他临录音前还吃甜食的行为，还是被几位队友故作严肃地抨击了一番。

陆扬突然轻笑了一声，把自己吓了一跳。

“你笑什么！！”邢帆果然看见了，压着音响的巨大声量大声问他。

陆扬趴到邢帆耳边，回应道，“我想起来……”

还不等说出到底想起来了什么，主唱的声音突然卡顿了一下，陆扬忙看过去，许灵辛刚好和他对了个视线。

这死女人这么快就忘记我们说的话了吗？

……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努斯作茧代言，密涅瓦堕入黑夜……”

陆扬听得一怔。这句词是这个吗？密什么？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货忘词了。

2

“密什么瓦？”大程边走边问，笑得极其放肆。

“密涅什么？”鸟巢接了一句，意味深长地撞了撞他的肩臂。

“什么涅瓦啊？”主吉他手见势补刀。

“滚！”许灵辛想把他们几个就近踹进护城河里。

陆扬爽朗地笑了，“怎么了，编的挺好的啊，原来的词谁写的来着？鸟巢？”

“正是大哥我。”鸟巢应声。

陆扬立刻凑到许灵辛身边，正色道，“相信我，你比他有天赋多了。”

“你们两个，”鸟巢伸出手指，故作深沉地点点两人，“沆瀣一气，我早习惯了，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