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2)
皇帝这粗鲁暴力的一扯,姜涞的里衣被扯得大开,里衣的盘扣崩飞,之前他随手放进衣内的那颗糖果跟着滚了出来,小小的糖果从他眼前划出一道弧线,再咕噜滚落在地,姜涞下意识的伸手慌忙去抓,却是指尖即将要抓住那颗糖果时有金纹龙绣的靴子从天而降,一脚就踩住了那颗小小圆润的糖果。
姜涞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弯下腰捡起那颗糖,看着皇帝捏着那颗糖果左右翻看,就像是把他唯一紧剩的希望与美好都捏在指尖肆意把玩。
帝渚自然也看见了那颗从姜涞衣内滚出被皇帝捡起的糖,见皇帝拿着那颗糖玩味的把玩时,她的眼眸稍沉似最黑的夜幕,随后便见皇帝挑眼扫了过来,看了看她后又转眼望向了十足紧张的姜涞,忽地扬唇一笑:“朕怎么记得,朕的姜总管可不喜欢吃这种小孩子才有的玩意啊?”
说完,他丢手就把那颗糖扔进了嘴里,故意咬的嘎蹦响,果然便见姜涞的神情显露出绝望与痛苦,就像孩童无比珍爱的宝贝被人抢了还损坏的一干二净,委屈难受的随时会哭了出来,他看的简直快意,还不忘伤上撒盐,命令落雪继续别停。
对面,帝渚清楚瞧见姜涞彻底变成死灰的颓败脸色,动也不动的像个死人般由着落雪摆弄,突然就想起那年她进殿求见母皇时看见的一幕,心里陡然大拗,袖下原本握紧的拳头一松,旋即一撩衣袍就跪了下去,毅然道:“定安灾乱频生,边界的防御不稳,乃是边塞紧要之地,必须严守,臣愿请旨领三百亲兵卫远赴定安镇灾安民!”
见状,皇帝顿了片刻,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他并不理会跪下请旨的帝渚,只一把拽起了趴在姜涞身上的落雪,第一次姿态温柔的把惶惶无措的姜涞从地上扶了起来,还夸赞似的拍了拍姜涞冰凉的脸蛋,眯眼得意的笑道:“朕真是得了个无上宝啊,姜涞,你看看,朕这个孤高冷傲了一辈子的皇姐可是第一次跪拜朕呢!这都是托了你的福气呀!”
透过皇帝肩膀,姜涞睁大了眼睛惊诧的瞪着他身后垂眼跪着的玄衣女子,看她姿态服从的跪在地上不言不语,腰板却挺得笔直,好似一棵无论怎样的狂风暴雨都弯折不挠的松树,他的脑子都因此被震失了智,一字说不出。
她那样显赫无二的高贵身份,连皇帝都无需请礼跪见,更是上不跪天下不跪地,现在竟是为了他心甘情愿的下跪吗?
值得她如此吗?
这个问题当皇帝让落雪与姜涞相扶出了殿在外等候时,也问了帝渚一遍:“值得么,皇姐?”
殿中就剩了她们姐弟二人,帝渚便从地上从容起身,直目望向面前的皇帝,漂亮深邃的凤眸丝毫未有动容,好似这一跪对她而言实在无足轻重,又听皇帝语气晦涩的说道:“皇姐不会后悔么?一个身子残缺的阉人,出身卑微,这种下胚货色朕碰他一下都觉恶心,你却要为他舍弃万千荣华,权势地位,甚至甘愿去到那偏远之地圈地自固,当真值得么?”
帝渚却是莞尔笑了,第一次对他笑的这般直率而真诚,看他的目光也不再是之前的假言吝色,谨慎戒备,而是满满的感慨与柔色,又恍若幼时那个对他温柔宽厚,事事照顾的长姐。
“四弟,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从未想过与你争夺什么,这皇位,权势,从不是我所渴望之物。从前我只想父亲与渺渺平安无事的活着,所以我才苦学练功,争做人上强者,后来父亲死了,我便只剩下了渺渺一个执念,只要她能活的好,我怎样都无所谓的,所以这一年来我任由你拿她牵制我,她是你威胁我的筹码不假,但又何尝不是你的平安符?”
时隔多年,皇帝再听见这熟悉的亲昵称呼都愣住了,又听帝渚轻轻叹息道:“当初我用兵权换了渺渺平安幸福的一生,我不悔,
现在再拿我所有的声名权势换他自由,也是为让你彻底心安的坐稳皇位,我亦是不悔。”
“我说过不与你争,说过不稀罕这高寒入骨的皇位,你为何总是不信?年幼时你特别喜欢吃太学院小厨房做的桃花酥,而每个人按例都只有两三块,你喜欢吃,每次我就把自己的全给了你,连渺渺都没有给她,就是因为怕你说我偏心她太多。我是真心视你为至亲之人,为何你现在却怀疑这真心是假意?”
“既然你不要这真心,那我让有心人收好,这总不是错吧?”帝渚深深注视他,转眼间又恢复成了往日恭敬疏离的态度,向他拱手拜伏道,“请陛下赐臣二人随行,从今往后若无旨意,臣便困守定安不出,永生永世不踏足皇城一步,只愿隔着千山万水,红尘万丈,祝皇上福泽绵长,江山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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