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2)
待过两日,姜涞再去御前伺候时,皇上却是一副状若无事的态度,对他依旧该笑就笑,该骂就骂,仿佛那日姜涞被他无故罚跪在殿外一事已是彻底忘却,姜涞自然也不可能耿耿于怀,依旧做好自己的本则本事,任劳任怨的精心伺候皇帝。
直到半月过后的那一日来临,所有人的结局都被重新谱写,各自去往南辕北辙的方向。
那日已算秋末的尾巴尖,再过多日便到立冬,因为今年夏日格外的漫长炎热,秋季的收成不好,又时逢冬日即将来临天气苦寒,国中的偏远之地多处发生了饥荒灾祸,臣子们上柬赈灾的奏折堆满了皇帝的龙案,但给出的解决法子各有异议,皇帝烦不胜扰,便把多数重复的折子丢给了掌印太监段云水处理,其余便看着心情有一封没一封的慢慢批改,偶尔还把落雪拽来陪他一道消弭时光。
皇帝这样散漫的处事态度显然引起了百官们的不满,一番商议下便把帝渚推了出来让她代表大臣们去向皇帝上柬摆正态度,安邦治国才是天子的率先品行。
被迫无奈下的帝渚只好入宫找皇帝商议,可她来的时机是真真的不巧。
这日,姜涞一如既往的站在承乾殿外等候皇帝的吩咐,而他身后的殿内时不时就会传出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响动,殿外的一干奴才宮婢们即使听着这三岁孩童都能明白的吵闹声音,纵使脸颊微微泛红,但她们听惯成了自然,照旧镇定的如若不闻。
而帝渚就是踩着这个微妙难堪的时机点来的。
那抹熟悉至极的玄烟云影刚从殿外的高耸树丛走出,姜涞就看的一清二楚,眼见着那人飘飘袅袅的迎风走近,走步缓慢时,他的心都不自禁的抖了抖,不知怎地就是心虚的不敢直视她,直到那人快走至台阶下,他还未来得及出声拦阻,半关的殿门内就再次传出了一阵哭声浪语。
听到这个污耳秽语的响动,那抹身影的脚步就停在了第一步台阶,接着抬头定定看来,正好就撞上了姜涞颇显难堪的僵硬神情。
她们不约而同的都记起以前那时的情景,对他是不能清洗的屈辱,对她是力不能及的后悔。
扫了眼不堪其辱而转开眼躲开了她的姜涞,清楚瞥见他微微泛红的眼眶,帝渚顿了一下,随即就收了眼光继续若无其事的走上台阶。
就在她即将与他擦身而过时,姜涞瞧着她的脸色漠然,就如同当初那个高高在上,不屑多看渣滓半眼的高傲大将军,只觉心都凉了大半,却是随后帝渚就拽住了他拉到了一边去,又随口唤了个太监顶上了他的位置。
被突然拽过来的姜涞完全不知所措,他木愣愣的看向帝渚,不知她此举何为,却是随后就见帝渚对他展颜一笑,顷刻间便如同冰山化春水,春风拂花谷,是动人心魄的芳菲美景。
他听见帝渚低声对他说:“不必听,不必看,不必在意。”
说完这话,帝渚从衣内摸出了一颗小小的糖果塞进他手中,再对他笑了一笑就转身进了殿里。
姜涞捏着那颗糖愣在那里,很久都回不过神,仿佛他是化成了一颗树扎根在此。
直到殿中突然传出一声瓷器破碎的刺耳声,姜涞被惊醒过来,听见这个响动他不免生忧,随手把糖果揣进怀里贴身放好就慌忙疾步跑了进去。
进殿就见帝渚直身站在殿中央,脚边有瓷盏的碎片,但面色漠然,宠辱不惊,像根本看不见对面的人满目怒色。
她对面的人自然是皇帝,行事之中突然被外事打扰换谁都不会高兴,只见他衣衫不整,肌肤外露,眼角尚且含春,可他狠狠瞪着帝渚的眼神如同要把帝渚生吞活剥般可怖阴狠,而缩在龙床上的落雪亦是寸缕不着,抱着被子不住的发抖恨不得缩进地里去。
“定安一片地势偏远,流痞众多各据山头扎根安窝,百姓们倍受侵袭已经困苦不堪,现在又逢冬日饥不饱食,死亡人数连连增多,若再不派军队南下镇压匪徒,安置百姓,定会引起民间不安,流言肆意,官员们亦是为国着想,才推举臣代替百官来劝柬皇上多多关心国事,为黎民百姓谋安平。”
听帝渚不冷不淡的徐徐说完,皇帝怒极反笑,反问道:“既然皇姐与官员们都商议好了一切,那还来多言过问朕作甚?只要你们认为派谁去合适,随便来个人告诉朕下旨即可!”
皇帝的明讽暗刺令帝渚蹙眉,再道:“皇上,臣子们都是为国为君烦忧竭虑,并无僭越之意,若皇上觉得此举不好便直言,大可再另行商议,取两全其美的对策才对得起凤歌百姓的拥护爱戴!”
闻言,皇帝扬了扬下巴,眼神透着明显的轻蔑,他从不需要那些百姓们所谓的拥护爱戴,且他们也未必见得有多么喜欢他,自他登基以来朝廷民间对他的猜测说法各有百样,从未停止过。
既然他们看不好自己,那他又何必热心相贴,为那所谓的民心而百般折腾呢?人生苦短,自然是要及时行乐,逍遥快活的。
看着对面的皇帝一副阴阳怪气的态度,帝渚对这心眼多又多疑的皇帝决然不剩下多少耐心,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干脆爽快道:“皇上,说到底你只是对臣代替百官上柬的行为生了疑心,但臣保证绝无二意,这次只是官员们苦行劝说臣来此,倘若皇上真不喜此举,臣可保证下次绝不再多说一个字。”
“皇姐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朕信你。”既然她都坦荡的说开了,皇帝也不藏虚的,定定望着她玩味的笑,“但是骑虎难下,就算皇姐真无异心,若官员们又属意皇姐其他,介时朕又该如何自处呢?是让,还是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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