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1/2）

两人正准备离开，前边巷子里跑来几十个身穿劲服的禁军。

为首的是军机处的崔宏崔大人。

队伍后面拖着一个宽大的板车，上面用干草罩着。

崔大人，祝合有些印象。

早间在方亭弹过琴，弹得还不错的那位大人。

眼下崔大人脸色不太好。雨这么大，也未撑伞。

与祝合行过礼之后，指着众人向四下散开，“都查看仔细了，明天之前，势必弄清那些人的去处。”

祝合看着身后的板车问道：“崔大人，你那身后是什么？”以他在北漠行军多年的经验，那板车上面，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崔大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在东河府官道口，护送公主一行的二十禁军，均折在那里。”

错过身，祝合看向停放在不远处的板车，雨水不断地砸在草上，原本干燥的草已被水浸得彻底，软趴趴地附在上面。木板缝里，渗下屡屡被冲淡的血水。

“崔大人，你手上这个是？”祝合指了指崔宏手中握着的一块铁牌。

崔宏青着脸，摊开手。

手里是一只铁牌，上面刻着一只蜘蛛。

“那些匪人身上的。他们用雷石炸了官道口，自己也死了几个人。”

听完崔宏的话，祝合想去看尸体。却被一旁的付修握住了手。

祝合不明所以，转头看付修，却见他脸色苍白一片。

他似乎对死人有些在意。

罢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祝合没再说什么，任由付修握紧他的手腕。两人撑着伞一道离去。

两人沿着青石街慢慢地走着。这场秋雨来得有些大，在地上砸出一朵朵水花。

“你还好吗？”祝合试探地开口。

付修的声音无波无澜：“嗯。”

两人一路无话。

“你衣服湿了，去屋里换身再走吧。”

将军府外，祝合见付修整个人都湿透了，看着有些狼狈。

“不用。你早些休息。”付修依旧惨白，看着檐外密密麻麻的雨。

祝合叹了口气，“那你早些回去。”

“嗯。”付修点点头，转身便向雨中走去。

祝合站在门外，看着付修的背影。

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府的路。

这人真是……

祝合回屋拿过雨伞，便去找付修。

付修不紧不慢地走着，一副神魂出窍的模样。

不知走了多久，约莫天快要黑下去了，他才停下。祝合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也不上前喊他。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竟到了泣湖。

付修已经扔了可有可无的伞，盘腿坐在岸边。湖水时不时地淹过脚面。原本白净的靴子已沾满褐色的水渍。

祝合在后面看着，忽觉水边那人，就如那大漠中的骆驼，踽踽独行，孤单得让人于心不忍。

大概，美好的事物总会让人怜惜。

“你怎么来了？”付修回过神，便觉后面有人。回头一看，发现是祝合，着实吓了一跳。

付修并没有准备好要如此狼狈地面对祝合。

“我府上没人，看你也不是回状元府，便跟过来了。”

祝合抖抖手里的伞，不知是不是故意，伞面上的雨水，顺着伞骨滑落，甩了付修满脸的水，“这伞挺大的，能遮住咱们两个。”

“你故意的吧。”付修一把扯过祝合，祝合没稳住，和地上的付修摔在一起，撞了个满怀，沾了一身的泥水。

好在他衣服颜色深暗，没付修那么寒碜。

“好吧，这伞也用不着了。”祝合甩了甩被水湿透的衣袖，寻了块石头在付修身旁坐下。

“有总比没有的好。”付修接过祝合手中的伞，将两人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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