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时钟的分针还差五格就要九点了，往常这个时候盖伦和他已经洗好澡，一起坐在沙发上收看光脑投影的节目，靠在一起查看各自工作的文稿，又或者是盖伦在写故事时遇到了难题或者激动人心的片段需要人一起探讨——这些时候他总能闻到盖伦身上沐浴露和信息素混合的味道，温暖的香气，馥郁且迷人，就和他在宽慰自己，又或者是为自己棘手的问题提出建议时的声音一样的宽厚，让人安心。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麻烦事也总会有解决，就算没有，多数情况下世界也不会毁灭，所以不用担心，总之大概是这个意思啦——要咖啡还是茶？

那个时候盖伦刚刚失去雄父，又在兄长的逼迫下从沃姆家族中净身出户，霍尔内特家族也趁机落井下石，趁自己被派出作战时宣布婚约解除，等萨尔接到自己的雄父的消息，要求自己回来和与巴托弗莱大公之子见面时，盖伦已经挤进了福利区提供优惠折扣的低价出租房，靠着古董店的微薄工资，偶尔的稿费，破毛毯和反复注水到索然无味的速溶茶包过活，尽管如此，当他们再一次重逢时，盖伦还是拎着坑坑洼洼的铁茶壶，语气轻快地说出了上面的话。

有人摁响了门铃，电子的提示音突兀地回响在客厅，萨尔急忙奔去开门，把门口的外卖员吓了一跳：“呃，您的蛋糕，霍尔内特先生。”

“……谢谢。”

纸盒上的商标证明蛋糕来自整个帝都最著名的甜品店，萨尔记得这家店光是预约都得等三个月，他拆开包装，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他喜欢的芒果慕斯蛋糕，上面竖着的一块白巧克力上用果酱写道：生日快乐。

订单上的付款人是盖伦伦诺沃姆斯.沃姆，正如萨尔所料是在几个月前，也就是在盖伦遭遇那场意外之前定的，备注里还写着“那天我会陪寿星一整天，有可能出门，如果没人开门，还麻烦您的店员直接有光脑联系我，谢谢。“

萨尔的目光定在“那天我会陪寿星一整天“上——早些时候奎诺给他发过消息了，盖伦和那个安德烈进了科学院的大楼，一直都没有出来，倒是拜伦那孩子被轰出来了。

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萨尔打开了自己的光脑，弹出的加载框里照常放出了天马行空的推送，花边新闻，明星绯闻这些等等，还有一些对他和盖伦婚姻不堪的臆测，他对此从来都不屑一顾，但眼下却冒出了点一根烟的念头，虽然他并不会抽烟。

加载完毕的屏幕上显示他有一条新的匿名消息，如果不算上上面的数条撤回提示，这条消息只有短短四个字：“生日快乐”，别扭的做派，不用想都知道是拜伦，这孩子在出生后不久他便接到清剿周边星域暴徒的任务，是以这孩子直到六岁都是由盖伦一个虫带的。

虫族在成年之前长得都很快，只需要十八年就可以步入成年期，然后在接下来的四百八十年里，他们成长和衰老的速度都会放慢，尽管如此，“最初的那几年对虫今后的成长仍然至关重要”。

大概正是因为这样，他和拜伦并不像别的亲子那样亲密无间，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一直是家长中更严厉的那个，还有就是……那个安德烈，虽然冠了赤利罗斯家族的名，但终归是个私生子——在大家族里有那么些个私生子本来被视作很正常的事情，多数情况下是贵族雄虫和平民雌虫之间一笔糊涂烂帐的产物，少数情况下则是与贵族雌虫，前者生的虫蛋一般会被雄虫的家族直接抱走，给出一点经济补偿意思一下，又或者雌虫被大发慈悲的雄虫纳为雌侍，在被厌弃之后置换，后者则无论出身有多高贵，如果雄虫没有接纳，同样会名声尽毁，并被剥夺成为雌君的权利，即使有其他雄虫愿意接纳，也只能作为雌侍。

安德烈.赤利罗斯就属于后者，是赤利罗斯家族的雌虫少爷和不知姓名的雄虫所生，虽然说是“不知姓名”，但高等虫族圈里稍微年长些的虫，都能从那双颜色浅淡的灰眼睛里看出巴托弗莱家族的影子，而比一般的私生子更可悲的是，两个家族显然都不是很愿意接纳他，赤利罗斯家族更是为了保全面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在检测虫蛋以后发现里面的胚胎是亚雌种，总之他们直接让人把虫蛋登记为遗卵并送进了孤儿院，直到赤利罗斯家族主家内斗得只剩一口气，才想起来似乎还有这么一个私生子能当一下正统继承人的挡箭牌。

说到底还是和巴托弗莱家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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