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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桂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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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老虎咆哮之际,院子里那株老桂花树早已馥郁满园了。

司桂早就觊觎那桂花许久了,因为桂花树只爱长在温暖的地方,所以北方的桂花是少之又少。北方人也因此不解桂花的妙处和吃法,每年每年,园子里的人闻着这香味便罢,任由这米粒大的小花们相继掉落。

刚巧,司桂的母亲来自于江南,时常向女儿提起桂花的香甜,只是苦于手边缺少材料。

而现在有了满枝杈的材料,司桂每日都撺掇花稚驹,一同去摘上一些,若是能回来做上些桂花糖、桂花糕、桂花酒、桂花糯米藕,那可是太美了。

更何况,拉上花稚驹,老夫人便不会轻易开口损人,要损,那也是两人一起挨训。

好容易才得了老夫人的准许,两人手携手去摘桂花,不光如此,还要洗净去梗,洗净后用沸过的凉水再仔细冲过一遍,沥干,密密地、一层桂花一层砂糖地装进瓦罐中,放上干净的石头紧紧压实,再盖上用于隔绝空气的沉重木盖,找了一处阴凉避阳的地方,安置上三四日。

做完了前面几个步骤,剩下的只有等待了。司桂有些自豪,仰着头颅挺着胸脯,有些骄傲:“这么腌出来的桂花可甜啦!”

“那你尝过吗?”花稚驹一下子就击溃了司桂的小小骄傲。

“没有。”原本弯曲着向外的身体,听到这句话马上就向内了。

·

住大通铺也有诸多不便,就比如,浴盆不多,给每间房分到的,只有一个,而天气也渐渐转凉,每天为奴婢们洗澡烧的水也有限,因此,一间房一天只有两三人轮得到洗澡。

今天正好轮到了花稚驹。

虽然觉得把满身的桂花香味洗去还颇是可惜,但毕竟是难得的洗澡机会,若是错过了这次,说不定下一次轮到自己,可能就要到半个月之后了。

自己的生辰正正好就在中秋,现在离中秋日子也不远了,就算无人知晓这生辰,但寿星自己可不能顶着黏糊糊的一身过罢?毕竟,也是自己的成人之日。

洗完澡,花稚驹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梳顺了,悠闲地晾着。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一直梳着和丫鬟们相同的发髻,刚开始还被嫌弃过头发太短不好梳,刚开始叫司桂为自己帮忙时,也常常扯得自己头皮发疼。现在,头发比原来认字读书的时候长了许多,更像个哥儿了。

忽然,窗外的树枝与树叶忽然一同摇晃起来,像是狂风大作。

就算是这样的季节,也有下暴风雨的可能。花稚驹慌忙出门去,外头却是明月朗照,连云都没有聚起来,怎么会有下雨的可能?

但已经颇是稀疏的树叶仍然在摇晃。

花稚驹抬头,树上立有一白衣男子,猿臂蜂腰,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迎着月光,他宛若天人。

“还带着我的帕子么?”明明脸部几乎是一团漆黑,但花稚驹还是觉得,那人似是轻钩了嘴角,心情极好的模样。

一开口,花稚驹就认出来了,是老爷。

这次是第几次见面了?数量还是一只手能数的过来罢?虽然和这人仅仅见过这么几面,此时的花稚驹内心却仍是欢喜雀跃,分明是毫无缘由的,但还是小鹿在心中乱撞。

前几日,他还想打听打听老爷的病情,那天见了那郎中,听他的语气描述,老爷像是受了极严重的伤,从此自己就放心不下。问了司桂,问了掌事嬷嬷,问了司乐菱,都一问三不知——她们连老爷是否回府了都不知道。

而现在见到了本人,也算是心中放下了颗大石头。

说起帕子,那天把帕子从脸上摘下来,看起来也是素净干净了,只是在一个角落滴上了滴微小的血迹。如今,这血迹已然变色为乌黑,倒像是故意绣上去的。

忙从内袋里拿出这帕子,他可是天天把它贴在心口带着的。

司民从树上轻盈跃下,低声温柔道:“把它蒙在眼睛上好不好?就和那天一样。”

也不知怎的,花稚驹也乖乖照办。本就是黑夜,旁边没个亮光,蒙上眼,那和盲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若是换做那天,阳光足足地照在身上,稍微仰一些脑袋,光线也会透过棉布和薄薄的眼皮,在眼睛上倒映出红色。

那天,自己肩上还背负着老爷,鼻尖萦绕着的,是不知缘由的血腥味。而今夜,淡淡的桂花香在空气中弥漫,老爷轻轻拉着自己的手,虽然不知对方要把自己引向何方,但心中对他,总是踏实而信任的。

眼前一片漆黑,只靠脚下左转右转也无法判断具体的方向,花稚驹只感觉到,桂花香气愈来愈浓郁,直到踩到一块毛茸茸的尚未完全枯萎完全的草地,花稚驹几乎可以确定了,老爷把自己带到了那棵老桂树之下。

没等到老爷帮自己把眼上的帕子摘下来,没等到老爷解释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忽然,一阵热气靠近,在自己的肩旁游走,霎时,那周围一圈便起了一片鸡皮。

花稚驹用手捂住脖颈那一小块裸露的皮肤,司民也任他捂,只是一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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