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孟家三代从军，D市算是个省级城市，周边尽是港口。那大大小小的辖区，大部分都跟孟家有关系。军区大院里面停着的白底红字车牌不少都是孟家的，孟溪楼算是根正苗红的军三代，他不一定联姻，但是一定不会带进一个男人踏进军区大院的门。

孟溪楼转身融入黑夜，全市大大小小供应苦杏仁的药店一共三十三家，吴语宁给的药店查询记录证明陈学毓近期并没有购买苦杏仁记录，但是她还罗列了其他一系列人的购买记录，都未曾和顾景白产生社会联系。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B大算得上实在国内都赫赫有名的大学，五月校园内槐花飘香，道路两边载满了薰衣草，暖阳沐浴在红绿相间的操场上，正值毕业季，穿着学士服的男生女生坐在草坪上摆出姿势拍毕业照。

学生抱着书三三两两晃晃悠悠的在吴语宁周围走过，在警校的生活缺少寻常大学生的乐趣。吴语宁打量着路过的学生，眼神里带着羡慕，不过这种情绪很快被打断。

因为她看见陈学毓了，她跟陈学毓通过电话约在B大图书馆旁边的咖啡馆里，今天B大女生节，咖啡半价。

这是一个高高瘦瘦长相普通的大三男生，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白色上衣，藏青色工装裤，和许多大学生一样，最讲究的是鞋，一双新款的椰子，吴语宁不懂鞋猜不出来价钱，经过调查陈学毓的家庭背景的确殷实。他后面斜背着书包。大概是刚从图书馆出来。顾景白死在家中的消息是在昨天通知他的，作为顾景白生前几乎关系最亲密的人，陈学毓看起来已经从悲伤中缓和。可是走进他，吴语宁还是能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和眼底的淤青，整个人摇摇欲坠。

陈学毓为吴语宁点了一杯西班牙拿铁，又给自己点了一杯意式浓缩，这种咖啡很苦，他要了一包方糖。

跟吴语宁在警局中接触的所有男性都不同，陈学毓彬彬有礼，很会为女性着想。吴语宁刚毕业不久，不太善于进行审讯似的谈话。而陈学毓总是能抓住她逻辑混乱的措辞中所提到的问题，又给她耐心的解答。

“我和景白是在一个群里认识的。他很想考上B大。”陈学毓直着腰板微微抿一口咖啡，说道。

吴语宁在摊开的笔记本上速记着，陈学毓微微垂眸扫过她写的内容，修剪圆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杯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那顾景白经常带你去他家吗？”吴语宁继续问道。

“景白他……不那么善于社交，我没有那么经常去他家，但是我去过。”陈学毓眼神闪了一下，似乎有些迟疑。“你也知道，景白他……”

“我知道。”吴语宁很迅速的打断他，“冒昧问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朋友吗？”她问道。在顾景白藏在床底的日记本上，不只一次提到过陈学毓的名字，时间线可以追溯到去年十二月份。这一切差不过都能和陈学毓提到的对上。

“我们……”陈学毓努力组织了一下措辞，“景白他喜欢我，但是你知道我不是。”说到这，他歪头苦笑，眼里带着遗憾以及惋惜。“我把他当成很重要的弟弟。”他继续说道，眼圈已经开始泛红，手狠狠扣住杯子似乎在控制情绪。

“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吴语宁递给陈学毓一张纸，陈学毓接过将纸揉在手心里。“还好，之前我拒绝过他许多次，但是他还是一直喜欢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过了一个周末，事情就变成了这样。”说着说着，陈学毓越来越激动，胳膊打在桌子上，险些将咖啡弄洒。

和医生一样，刑事案件最困难的一部分就是安抚家属和朋友，吴语宁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只是干瘪的说：“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相信我。”

陈学毓一愣，“这是谋杀？”

吴语宁目光凝重的点点头，“情相信我们，我们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陈学毓手指不经意的缩了一下，他望向吴语宁的眼睛，目光坚毅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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