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卫肆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界碰上陆靖安，他维持撅屁股脸贴墙的动作在那僵了一小会儿。

直到陆靖安轻笑一声，向他走过来，他才回过神，匆忙站好后，还整了整衣服。

“卫老板，打扰了。陆某想寻您借这间包厢一用。”陆靖安微笑着说道。

卫肆自然是不肯的，他还得听着那边鹤小仙两人的动向呢。于是拒绝道:“实在抱歉，在下尚且有些事需得在此间办，不太方便将这包厢借给您，得罪了。”

听到他这么说，陆靖安又是绷不住轻声笑了:“您有什么事要办，听墙角吗？”

这种事被他直接说穿，卫肆自是尴尬无比，抽着嘴角笑笑，想要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不妨事的，我们借这包厢也是为了听那二位的墙角，这么大个屋子，咱们各听各的，互不打扰。”

我去你个各听各的，互不打扰！

有哪个师傅乐意自己徒弟被不相干的人听墙角？还是被一个本来就图谋不轨的人听墙脚。

万一鹤小仙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被陆六公子拿住了把柄怎么办？又或者陆六公子自己被拒绝地毫无余地，听不惯那两人好声好气，脾气来了杀将过去怎么办？

想到种种恶果，卫肆黑着脸想要拒绝，陆靖安和乔峻岭两人却都已经走进来，把房门从里面关好了。

而陆靖安从他的脸色上也看出了他有意拒绝，便带着几分威胁说道:“咱们都是来听墙根的，干的都不是什么体面事。您给我们行个方便，我们也不给您添麻烦。您若是不给这个方便，咱几个闹将起来，惊动了隔壁那位，您可就两头捞不着好了。”

卫肆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虽然两间包厢是挨着的，中间只有一墙之隔，但到底是济南城里最大的茶馆，筑墙用的材料都是不差的。所以整一面墙，能听到隔壁动静的，只有那边打了壁柜的那一小块。

那小小一块地方对于三个成年男人来说，自然是极为拮据的。他们几个协调了半天，最终是卫肆委委屈屈地蹲下，陆靖安和乔峻岭在他一前一后地站着，三人一块把耳朵贴在墙上，动作自然也是不那么雅观的。

不过人一多，丑态就也算不上丑态了。卫肆现在反而没有陆靖安刚推开门那时来的尴尬。

他们这边只顾着听壁脚，暂且不说，鹤小仙那边却是相谈甚欢。

陆靖民主动给鹤小仙倒了一杯茶，“小仙姑娘穿上戏装惊为天人，没想到换上便服的时候也是如此清雅秀丽。”

鹤小仙接过茶杯，掉头表示谢意，脸上也浮上几熏红:“陆公子哪里的话，实在是谬赞了。”

“诶，可不是谬赞。”陆靖民摇头:“我原本都是听西洋歌舞剧的，每次一听京剧都昏昏欲睡。唯独小仙姑娘的戏，叫我听得如痴如醉。而且，说句冒昧的话，其实第一次见过小仙姑娘之后，我便实在难忘了。”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鹤小仙脸色愈发地红了，低垂眼帘，似是害羞地无法答话了。

陆靖民却有着自己的目的，绕着弯套话:“哦，对了！说起上次见面，我还没代我那不知礼数的弟弟和姑娘道歉呢。”说着便站起来要向鹤小仙拱手作揖。

“这哪里使得。”鹤小仙见状连忙起身，扶住他的手不叫他行礼，“本来也不是您的错，您道的哪门子歉啊？况且若不是公子您出手相助，小仙怕是……”

陆靖民看她一脸的羞窘难言，心下了然，已是十分确定陆靖安那厮确实对这女人有企图，态度霎时又殷勤了几分。

他们聊得热络，哪知道一墙之隔的三人因着他们的心思各异。

卫肆是满心的忧虑，他怕小仙那丫头不知世事险恶，只因为被那陆靖民出手帮过一次就对他动了真心。在梨园呆了这么些年，看过了太多类似的例子了，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陆靖安和乔峻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狐疑。

在推开门看见卫肆偷听的时候，他们就怀疑，卫肆和陆靖民很有可能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而之前查到的，也只是鹤小仙和吴云起有联系，并没有卫肆的痕迹，所以基本可以断定，先前对他的怀疑可能只是受了鹤小仙的影响。

但如果鹤小仙是陆靖民的人，她现在这个说辞又像是在误导陆靖民，让他以为陆靖安和鹤小仙有什么感情方面的纠葛。

那这女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不通啊！

此时在偷听，两人都不好说话来交流意见，对视一眼告知对方自己的怀疑之后，就继续安安静静地偷听。

陆靖安却在垂眸间，看见卫肆左边颈窝处，有一颗黑色的小痣，心下猛地漏跳一拍。

当初他被莺歌儿捡回去后，就被收留在了戏班子里。戏班里本身也有些正在学艺的半大孩子们，对他一个外来货，多多少少有着些排挤和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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