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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泪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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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认得我是谁吗?”眼睛在他手里面,可他不敢放回去。他不敢看他,他这个样子,有什么面目见他?他连他的身份都不敢肯定。

虞美人的枝芽舒展开,朵朵花蕾饱满,花苞微红,接近鲜血的颜色。

“裴玄安呐,我表哥呢?”寻安全身哪里都疼,骨架拆散了一样。潼湖下手好狠啊,不知道表哥安全没有。表哥受了重伤,没有他的血,伤口很难愈合,表哥会疼的。他摸摸头,头上果然又长了花。他护好头顶上娇弱的花朵,不知道是种的,但感觉很不好惹,拔了之后脑袋跟泡在水里一样。还是不拔了,插朵花挺好,证明他思想单纯才能开出这么美丽的花朵。

“你怎么还想着他?”他不快,他知不知道他目前的处境,他随时都有枯萎的危险,怎么还记挂着那种卑鄙小人的安危?

“那是当然,表哥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裴玄安伸出手,指尖停留在他额间,源源不断给他输送灵力,“他是狐妖,你是人类,你们是两个种族。”

“他是人妖都好,他是我的亲人,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寻安眼里闪着光芒,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迟疑。有什么好迟疑的?他知道是表哥狐妖,可他仍然是他的亲人,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屠村的时候,是他救了他,他说日后他是他的亲人,让他听他的话。

“你怎么这么傻?”灵力如疾驰的流水,到达他的灵台。寻安只感觉脑门凉凉的,跟块冰一样。过了一会,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要升仙一样。而裴玄安脸色如纸,吹口气就要飞走。寻安对上他的眸,那里有一片星河,他的内心却没有一丝波澜,只问他,“你之前看着我任人宰割鱼肉,为什么现在要救我?”

“我……”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们的关系几天几夜都说不完。而且他们分别了三千年,他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他说,他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我想让你活下去,看清寻衍的面目。”

“我表哥可好了。”寻安笑笑,连带脑门上的虞美人都明媚了,可随即黯淡下去。“他为了养活我才去那种地方的,都是我的错,我天生阴气重,妖怪都想吃我,只能躲在家。表哥一个人养家,在朝暮馆受了很多苦,我欠他许多。”

“你欠他什么了?他不过是为了找到双修人,救你也是因为你可以利用。”他的肩膀在颤抖,寻安那厮欺骗他至此,他怎么忍心如此。

“他现在是安全的对不对?”寻安抓住他手,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冷冽,似有无尽黑夜,是不是他出事了?

“他早跑了,是死是活重要吗?”他收回手,已经到极限了,再渡给他灵力他就受不住了。

“很重要!”寻安大声反驳,“表哥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理。”他转过身,惊觉此处祥云缭绕,灵气逼人,参天柏树长到天上,跟天梯一样。半空中飞的鸟有三个头,煽动一下翅膀火光从羽翼下飞出,皇诸鸟,这里是灵山!为什么是灵山,他现在有要事在身,根本无心欣赏灵山的美景和美人。“救他,求你。”寻安扯着他袖子,已经坚持不住了。他大口大口呕血,血液中夹杂着碎裂的内脏。

“怎么会这样?”他抬头,虞美人的花蕾即将盛放!方才他渡给他的灵力,都被虞美人都拿去当成了肥料 !他害了他!寻安的眼睛睁不开,他最后看见的画面是他慌张的神色,脸青得跟得了肺痨一样。他这种冷血的人,是在担心他吗?眼睛闭上后,望见的是无边的黑夜,很像十五年前的那晚,血海流经他门前。他就像现在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安息香缭绕,在凌霄殿盘旋飞升。气息甜甜的,闻到这味道大哭不止的孩子都能睡过去。然而点了三千年,再甜也苦了。

“把一百斤的香都点了。”连安息香都没用了吗?天帝烦躁不已,乌黑的青丝已长出几根白发。魔族的蠢蠢欲动,妖族和人族的势不两立,能帮他的昆仑神远在天外天。裴儿没了眼睛和一条腿,天后与辛慈势不两立。他是六界最尊贵的天帝,拥有无上的权利和地位,可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烦恼?他错了吗?他是不是不该挑拨昆仑神与龙族的恩怨?龙族一怒之下远走极地,他是独享人间愿力,可也独享无尽苦恼。辛慈劝他的话是不是对的?

“儿臣拜见天帝。”他跪在凌霄殿上,看着这个他三万年没有正视过的人。他的眼睛已经好了,这一次没有那么狼狈,就是腿还没有好,一瘸一拐,他一定笑他的狼狈。

“裴儿,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天帝放下文书,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儿子。好久不见,他又长高了。他没怎么注意过他,他已是器宇轩昂,面如冠玉。他现在才知道,他的儿子有六分像他。“你的眼睛?”他嘴角**,掩饰不住喜悦。

“阿慈还给我了。”

“住口,你该叫姑姑!”他纠正他无数次,他就犯无数次的错误,这逆子分明是要气死他。可现在事情太多,他无力理会这种错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有天帝吩咐,他不敢起来。那么多年不见,他的怨气还在,要不是刻意压制,他早已拔剑,和金銮宝座上的神仙一决生死。别去想了,都过去了,欺负他的神仙妖魔鬼怪他都杀光了,他还怕什么?可是,脑海为什么会有那种声音?

“杂种,野孩子,你就该当我们的奴隶。”

“你敢杀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四海龙王,不是你这种狗杂种得罪得起的。你瞪我,那你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儿子?谁敢认一个又脏又臭的野种做儿子。哈哈哈,我的小马儿,你跑啊,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抓到你,再扒皮抽筋断手砍脚,让你永生永世做我的禁脔。”他踩着他的头,一寸一寸深入污泥。而他的父亲,当时就在他的面前,却平静看着它的发生,冷血如恶鬼,任他下地狱。

天帝随意翻了翻文书,淡淡道:“还在找她吗?”三千年了,再强的执念也该散去。他看到了他脸上和手臂的伤痕,道道伤口伤及筋骨,他只是略过不谈,王者之路本就充满荆棘和血腥。他所有的路,都要自己走,他必须像舟儿一样,才有资格当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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