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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行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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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飒的左眼现在是看不见的,倒不是彻底坏了,那次在宫里脱了手镯,眼睛曾复明过,所以他猜测,可能是这手镯压制住了他狼瞳对他身体的影响。

看不见倒也罢了,反正有一只眼睛是好的,但这件事始终让尹肆耿耿于怀,小时候他就觉得,阿药那么可爱,全怪自己毁了他的脸,现在看上去,又要日日感叹,白飒长的这么好看,全怪自己给他留了疤。尹肆这个心结,恐怕这辈子都解不开了。

刚才尹肆还在安慰趴在自己腿上,像只几天没吃饭的大型动物的白飒,让他不要为一花的事情太过伤感,现在翻过来又要白飒安慰他不要太在意自己眼睛的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平常对尹肆伶牙俐齿的白飒,这时候反倒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了,他枕着尹肆的腿,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脸,含含糊糊地说着诸如“没关系”、“不疼”以及“反正还有一只眼睛看的见”等等这种毫无说服力的话,最后见尹肆还是愁眉苦脸,也就闭口不言了。

“你说你这个样子,姑娘肯定要怕的,以后可怎么娶亲呐!”

“不娶就不娶咯,又没什么关系。”

“那怎么行!以后等老了,总得有个伴儿吧!”

“怎么不行?”白飒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尹肆肚子上,试图说点儿什么,摆脱这么沉重的气氛,于是他脱口而出:“小时候不是说要养我吗?反正已经有人养了。”

谁知道一听这话,尹肆更加消沉了,他一咧嘴,抬手捂着脑门儿道:“我现在自己都要养不活了啊!你这么大我养不了了啊啊啊啊!”

“没关系,我吃得不多。”白飒装作严肃道。

——但我自己吃得多啊!

尹肆没好意思说出口,他歪着头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了身为猎户的自己的父亲,那时也是养活了母亲和自己的,于是便道:“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了,我可以回清苑打猎养你。”

“——好啊。”白飒答道。因为脸埋在尹肆的肚子上,看不到表情。

尹肆似乎开心了些,他谈起印象中在山中奔跑的日子,原本以为今日可以当做过去的缅怀,像小时候那样与“阿药”并排躺着聊聊海阔天空。

谁知道,白飒还是在临睡前把尹肆赶出了房间,他微笑着把他撬门用的匕首递还给他,关上门的时候,尹肆在门口愣了半天——我睡觉真的这么不老实吗?

他真的非常困惑。

尹肆回到房间,把他可爱的妖刀收好,然后捧起桌上睡着的十六放到了枕边,十六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尹肆侧躺在床上,用手指戳了戳十六,看它翻了个身,觉得十分可爱,又戳了戳它。

他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自己在哪里都是一个人住,那么长时间也没觉得多无聊,现在倒是觉得仿佛少了点儿什么,于是他开始用十六解闷儿。

十六睡得很香,被他扒拉得不耐烦,就伸着两只小爪子试图打开尹肆的手指,胡乱抓了几下,又张牙舞爪四脚朝天地不动了,它这是又睡熟了,它明白自己跟着尹肆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所以白天在树林里他一直上蹿下跳地为自己置办口粮,晚上遇见傒囊,它还拼死帮忙,累坏了。

尹肆见十六都嫌弃自己,也就不再逗它了,翻了个身躺平过去强制自己睡觉,可脑子里就像有画片儿一样不停地有图像经过,刚开始他是在想小时候的事,后来思维开始混乱了,他想了很多事,总觉得最近经历的事情虽然顺水推舟,但有很多蹊跷的地方,不说他脑子里那什么禁制了,就按近的说,大哥为什么会凭一个诅咒就死活要把自己逐出师门呢?那日的尹清似乎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行动轨迹好像也不太合常理,虽然现在可以信得过白飒了,可他究竟为什么会赶巧到了兰陵,素袖师姐突然冒出来刺杀自己也不对劲,还有那个说书人,以及摸不着来由的包治百病泉水的传言……尹肆试图理出一些头绪,可这些线头仿佛活的一样把他缠绕起来禁锢着他,无法呼吸思考不能。

他一骨碌坐起来,抓乱了头发,发泄似的大吼一声,吓得身边的十六“噌”地窜起来不管不顾地钻进了他的衣服里,吓得甚至还在哆嗦。

尹肆睡不着了,干脆去干点儿正事。

他扎好头发,穿上衣服,说干就干。

首先,他要先写一封信,致云麓寺住持,这次来到云麓山脚下,却没有时间上山去拜会云麓寺住持,负了宋英招之托,干脆这次先致信打扰,托玄家的人送上去,以后有时间再去叨扰。

尹肆下楼把值夜的小二拍醒,跟他要笔墨纸砚,小二敢怒而不敢言,闷声唠唠叨叨给他准备好了,又去柜后趴着打盹去了。

尹肆回房间简单写了封信,想了想,又从包袱最里面掏出了十两银子,这是他的大部分家当了,原本吃白飒的喝白飒的,省着自己的,就是怕以后有个什么万一,但现在要去帮宋英招的朋友问候故人,不添点儿香油钱不合适,虽然道家不信奉佛祖,但替人布施还是要的。

他把信用碎银压在桌子上就出门了,其实本可以办完事回来再写这封信的,但夜间上山路难,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回来,天亮就要赶赴幽州,所以他要节约时间,回来后直接托谭茧找玄家人送信,他们就可以直接上路离开了。

虽然聊了半天,白飒看上去已经好些了,但他的状态依然不好,仿佛没有走出阴霾,尹肆离开时还往白飒的房间望了一眼,隐约还能看到暗暗的烛光,不知白飒在做什么,他也不去打扰,独自离开了。

按照来时的路,尹肆重回幽涧山上,他带着不能出鞘的丹辉和匕首妖刀防身,以及金花鼠十六以防真的在夜间迷路。

离开客栈还没走几步,他又回去了,他爬上客栈二层,生生从房檐旁边摘了个灯笼下来,他的火符用完了,但大镇子,有灯笼就行啊!

走出去几步,尹肆一抬头,看见路边人家的窗台上放着几盆平安竹,尹肆看着那竹子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跑过去偷了一盆,他觉得这样十分不好,可全身上下又摸不出一文钱来,于是他决定早些回来,趁天不亮人没起,摘些山上的野山花回来,当做替代。

尹肆背着剑,抱着平安竹,肩上落着的十六抱着他的耳朵龇牙咧嘴,他跑得飞快,毕竟赶时间。夜晚的森林十分可怖,那种阴森源自于对未知的不安,鬼祟行尸尹肆看得倒是多,所以并不害怕,这种出自内心的怕,是不知何时在何地会突然冒出一个什么直扑向自己的恐惧。

在白天,树上的那些新抽的枝芽也许绿油油充满生机,但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片手摸的墨色,密密麻麻。

尹肆按照记忆,循着来时的那条山路回到了遇见傒囊的山坡,再往前走一段,就是白一花消失的地方了。

这地方没什么明显的标识,只有几颗东倒西歪碗口粗细的歪脖树,树上寄生着夜间看不出颜色的野花,深深浅浅,品种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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