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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幼年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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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医者自然可以保住两个孩子的命,至于可能会缺少的零件,她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阿肆实际伤的并不重,起码止住了血就不算太致命了,牙虽然坚硬,但并不像刀刃般锋利,还有转圜余地,他的脖子被裹了好几圈绷带,也有那么几天不能说话。

并不是因为伤了喉咙,而是外伤导致他一出声就疼得要死,于是干脆保持安静了。

那几天他总是趴在伤重还未苏醒的捡回来的病童床边,他十分自责,自责得一夜一夜地睡不着,因为若不是自己下手太狠,他可爱的脸,也不会毁成如此的样子。

被带回来的这个陌生孩子情况真的不好,他瘦得皮包骨头,他浑身是伤,甚至还有轻微的中毒迹象,然而他全身上下最重的伤,却是左眼被完全划破了——这是自己亲儿子所为,阿肆的母亲都要愁疯了。

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医者,但却不是最有名的,为什么呢?

因为她有时总会有些疯狂的想法。

被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野狼。阿肆的父亲甚少猎杀野狼,这是出于先祖传下来对狼族的尊敬,但这次他却下了手,因为他要救自己的儿子。

他带这只狼回来本是想试图让妻子救治一下的,但它伤得太重了。

于是阿肆的母亲有了个疯狂的想法,她想用狼瞳换去那伤儿被损毁的眼睛,这件事放在别人,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她却要试着做做看。

人类的医学进步全部都是在做傻事的冒进中发展起来的,没有一点儿豁出去的念头,就没有当年第一个尝草药的人,和第一个用银针扎自己的人。

在起初的几日,并看不出什么异样,因为那孩子还在昏睡,直到他醒来。

那日晚上,阿肆已经躺下了,是他父亲逼着他去睡的,再熬下去对正在成长期的他没有任何好处。

他刚躺下,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

他赶紧跳下床,趿拉着鞋跑了出去,那孩子就蹲在门口,他捂着自己的眼睛低低地粗声喘着气,他似乎十分痛苦,但那个神态不像一个人类的孩子。

那孩子似乎发现了阿肆,他抬起眼来盯着他,他龇牙咧嘴,他口水横流。

阿肆定在原地不敢动了,那种感觉仿佛像是多年前在山中遇见了猛兽,被慑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若不是那时父亲把他拎走,他恐怕早成了猛兽的口中粮。

那猛兽是什么来着,他的眼睛在夜中微微发散着红色的光。

他想起来了!那是——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父亲一把抄起来,扔到了房子旁边的柴火垛里。混乱中阿肆的父亲冲上去用绳索捆住了发疯的病童,就把他捆在拴马的柱子上,阿肆的母亲蹲下去查看详情。

她试图找到这孩子发疯的原因。

但他发疯的原因是复杂的。

来自失去亲人的痛苦,来自过去几个月经历的地狱般生活,来自被遗弃在山林间的恐惧,来自孤单一个人扯断动物身体嘬饮血液时崩坏的神经,更来自于左眼的疼痛,来自于狼的因子顺着左眼的神经爬入了他身体的各个角落,甚至来自于狼瞳视线中血淋漓的世界。

后来经过了两日的尝试,这种癫狂状态仍然没有好转,但若把那只狼瞳再挖出来,他的痛苦更甚,他年龄还小,他可能无法再次承受这种剧痛,最终丧命于此。

阿肆的父亲想起一样灵器,那是祖辈留下来的东西,通体漆黑的一副手镯,乌黑透亮,却隐隐约约有什么在其间缓慢流动,用拇指抚一下,能感受到表面凹凸着一些不知是什么的符文,这副镯子,名字叫锁灵。

孩子的胳膊很细,这镯子带上去就滑脱下来,带上去就滑脱下来,阿肆的母亲想到了办法,用粗粗的麻线缠上了几圈,然后卡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一度晕厥过去,阿肆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看他,他问父亲,他会好起来吗?

不知道,大概吧。

阿肆的父亲摸了摸阿肆的小脑袋,阿肆的母亲还在为那孩子检查身体。

一日后,那孩子就醒了,他的精神恢复了正常,那只通红可怖的眼睛被包裹着看不到了。

他静静地坐在桌旁盯着碗中的饭菜,抬起头来看了看凑过来的脖子上裹着绷带的小孩子,他一瞬间记起那时咬着他的脖子不撒嘴的自己,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扣着自己的手指,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吐不出来。

“他不是可以叫的吗?”阿肆想起那时如同野兽般的这孩子的嘶吼声。

“以前是不是哑巴不清楚,但目前看他的嗓子没什么问题,可还是说不了话,可能已经哑了吧。”阿肆的母亲说道。

这孩子的嗓子,没有表象上的缺失。

“哦……那我可以养他嘛?”阿肆问父亲。

他自小就喜欢各种小动物,在森林里捡了什么都会带回来养,所以他家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魔王松鼠,兔子,大白鸮,山狸子,只要他觉得可爱的,统统都想留在家中养起来。

“想什么呢?!这可是人!”父亲一巴掌拍在阿肆的脑袋上,笑了起来,然后转而问那不会说话的小童:“你家是哪里的?”

他想着,伤好了就把这孩子送回去。

可那孩子只低着头,会不会说话放在一旁不论,他的态度是完全不想回答。

没有办法,就养着吧,一个孩童又吃不了多少东西。

然而这个问题似乎让那孩子不太高兴,他只低着头,也不打算吃东西了,阿肆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转了转眼珠子,拿起那孩子的筷子,凑到他旁边道:“唉唉!你骑过鹿吗?”

孩子抬起头,疑惑地歪着小脑袋看着他。

“花鹿!就是这种!”阿肆把两根筷子竖在脑袋两边,装出鹿角的样子:“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骑鹿!”

然后他把筷子合到右手上,从碗里夹了口饭递到那孩子嘴边:“好好吃饭,身子才能好起来。”

他于是试探着凑过去,吃下了这几个月来,第一口正常的饭食。

之后,阿肆误会了他叫“阿药”,所以总是阿药长阿药短地叫他,他看上去开开心心,所以他也开开心心。

这还是第一次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人听得懂阿肆的唠叨,他总是躺在那里念念叨叨一些奇思怪想,以前身边的猎狗、兔子或山狸子从来不搭理他,这次,终于有个人可以理他了,虽然他不能说话,却总是满心好奇地侧着头看着他。

阿药总是做噩梦,阿肆就握着他的手,他怕得发抖,他就握紧一些让他没法抖,直到阿药的睡容变得缓和,他才自己睡去。

就像答应好的那样,阿肆没事就带着阿药满山满谷的去玩,教给他一些父亲告诉过他的森林生存法则,帮母亲采药的时候也会告诉他那些药的名字,只不过它们都是治什么的他并不知晓,所以也从未敢胡乱教他。

阿药渐渐开朗起来,头上绑着的绷带也脱掉了,只是脸上留了个很大的疤痕,每当阿肆看见那疤痕,就会表现得十分难过。

他知道他都在难过什么,就像他见到阿肆脖子上的疤一般,像是有什么东西硌在了心上一般。

于是他便有意用头发遮住左眼,让阿肆看不见那疤痕。

但这样的日子他过的依然很开心,他想一直如此与阿肆一起生活。

一日阿肆带他去更远的山林里玩,跑得远了些,那里有个杜鹃岭,对面的岭上有一大片漂亮的野花丛,阿肆盯着那边的花丛转了转眼睛,想过去摘些花回来送给阿药。

可山谷的两侧,没有通过去的小桥,若想过去,就得爬到谷下,摸着河里的岩石走过去,但凡滑了脚,就会掉到河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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