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女的情人》（三）（1/2）
“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忠于自由的人最终沦为娼/妓，信仰权力的小人却得到平静与安逸？故事总是忧伤的，痛苦太现实了。”
“恰恰相反，我自认为这一切都是不现实的，正因为它不现实，所以我们可以加入一些自由的妄想。奇异的妖术、诡秘的邪灵、使用炼金术的巫女、死而复生的打手、青春永驻的教父，他们都是不现实的，他们立足于一种抽象的符号，符号在我心中。”
“作为听众，我缺乏信息，能告诉我他们在故事里象征什么吗？”
“或许一开始我真的想要表达什么控诉什么，可我是个写的，写故事的，故事和说明文不同，因为故事的人物是有灵魂的。正因如此，我们可以用一些抽象的词语作为人物的标签，却不能用标签概括人物的全部。人性是复杂的，虚构的人物性和人性一样是复杂的，正因如此我们相信故事并且为之动情。但读者务必要记得，任何故事都是虚假的！”
“别激动，冷静，你样子不太好，你的嘴很干，你在发抖。”
“没有没有，我很好，我期望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我甚至期待我自己也是虚假的，如果我是假的，我的痛苦是不实的。”
“那不能改变什么，你在这里叙述，你是真的。”
“我在这里叙述，只有痛苦，只有痛苦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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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痛苦了，说说你的人物吧，如果可以，或许讲故事能让你不那么痛苦，讲讲游女，讲讲巫女、打手和教父，他们不在这里，我们可以恣意地叙述他们的故事。”
“我害怕。”
“别怕，我抱着你，再也不让你受欺负。现在没什么能阻挡我们一起了，我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刹利家族的长子，我们都是流民和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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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需要那些承诺，我只希望你做我的听众。”
“我在，我一直在。”
“那我们应该从另一个视角叙述那个世界发生的故事，切入点不再是游女，而是巫女。巫女有个名字……”
“她叫什么名字？”
“啊……学长，我们不会忘记莉莉，对吧？”
“我们不会忘记莉莉，她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那我们也不需要一直、反复地、发神经那样，提及她的名字。”
“难道巫女的名字是莉莉？”
“不，巫女不需要名字。荒芜吉原的巫女是个无名的红发美女，没人知道她的名字，没人知道她的过去。故事从她开始。巫女有奇异的能力，她不是人的子嗣，而是古老神秘生物的遗族。巫女的人类躯壳只是伪装，她把自己扮成美丽人类女性的模样，也是……正好被某个科学家救了，仅此而已。”
“那她为什么来到这里，又为什么成了教父的手下？”
“巫女在追寻人的本质，她渴望同类，想要复活她的同族，只有生命的献祭才能复活她的同族。教父和她的同族有点相似，因为教父并不是正常的人类，他们合伙，策划一种异族复仇的行动。是的，就是这样，于是巫女成了教父的手下，她知道人类使用权力都是为了奴役，她可以成为权力的持鞭人，教父也给了她那样的权力。”
“所以她成了游女的上级，红灯区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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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就是教父与巫女的契约，他们结盟，然后瓜分了统治人类、奴役人类的权力，但这到底是统治，还是奴役，还是治理，还是协助进步……没人说得清。只要人看待权力结构的视角是基于某种方向的，那么，与他自己的理念不合的治理，便是一种残暴的奴役，而那些与他理念相合的奴役，反倒被认为是一种正确的治理。不管是奴役还是治理，权力的结构都是一样的，只有上下、主动与被动、合适与不合适、进阶与降级，这是非常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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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固然是简单的，但人类操控权力的方式，却是多种多样的。我看见我父亲怎么走到今天的位置，也知道那条路上崎岖的片面。人是复杂的，在一条看似简单的道路上一滚，就更是复杂了。”
“不不，这和我的故事没有关系。因为教父和巫女都是非人生物，所以他们得到人类权力的方式也简单粗暴。好吧，我承认，因为我不懂权力的游戏规则，所以我的角色用妖术跳过了权力斗争的部分，直接拥有了权力。”
“接下来呢？巫女从教父这里得到了红灯区的治理权，于是游女们成了她的下属，给她上税？”
“是的，她有了收税的权利，而且只有她有资格给娼-妓颁布营业执照。”
“可是，这和她的身份和目的有什么关系，如果巫女是一个正常人，也可以到这样的位置。你说巫女渴望复活同族，这和成为娼-妓头目有什么关系。”
“手下要营业。就要找她开许可证，这样，她可以吃人的记忆。巫女对人的金钱没有兴趣，她的税收是人的记忆，她是吃这个的。再说，游女营业之前都得和她做交易，巫女把‘丝’刺入他们的身体，这一行为也是在人类肉体下留下种子孢子。她的本体是一只蜘蛛，她的‘丝’会带有细小的疯狂孢子，那些孢子会通过人的血液进入精卵细胞，最终通过性行为扩散传播。疯狂孢子会在特定的时候，复活……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那不光要极端情绪，还要需要死亡和伤痛，巫女的孢子是一种标记，被标记的人都是潜在的祭品。只有献祭才能让她的同族复活！”
“听上去有点……邪恶？”
“对呀，她就是一种邪恶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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