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成功x(1/2)
那么我该因此羞耻吗?可笑,可笑至极。这不过是一场献祭。作家出卖灵魂,魔鬼诱惑我,他要我像是作家那样把灵魂卖给他,而这羞辱手段便是他的阴谋。我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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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我所料,魔鬼的贪婪本性暴露无遗,现在他又拿出新鲜的红苹果在我面前晃了晃。那光滑的果皮亮得像是打了蜡,他伸出舌头,红蛇信,舔了苹果的皮。我听见嘶嘶的声音,魔鬼蛇信让果皮发痒,我的皮肤也像是苹果皮那样红热瘙痒,魔鬼一定对空气做了什么,气流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开拓我的皮肉。是信息素,气味在缠绵,热烈而残忍。我只能看着充满诱惑力的红苹果转移注意。这如饥似渴的可笑模样让我羞耻,即使我看不见自己,但我知道自己被勒着脖子吐着舌头还渴望苹果是什么模样。人无法拒绝生物本能,性本能。对苹果的妄想是我的本能,群蛇则是一群无赖掠夺者。
“可您也是一条蛇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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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洋洋得意,当着我的面亲吻苹果,他用牙齿咬着苹果没有吃,只是吮吸,那也是隔着空气用信息素咬着我的皮肉吮吸,我知道魔鬼是痴狂的,他把我视为贪图苹果的毒蛇,以证明我的邪恶,以此来剥削我。我知道他的阴谋,却不能屈服,只要我在这场幻梦祭祀中保持人类的清醒,就绝不会沦为欲望的奴仆!
“可您是Omega,浮士德大人,您必然渴望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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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不该使我羞耻。我只是浮士德,也是人。我是omega,亡妻也是Omega。我们是相爱的。可一旦我回忆起她的死亡,便万分疼痛。爱丽丝不知道她的母亲遭受过什么,她不能知道,也不该知道。那是一件悲惨得应该被他人遗忘的事,只有我知道就好。爱丽丝和妻子都是我注定无法拥有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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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是一直想方设法改变这一现实吗!
浮士德将军的人生因为生来是Omega而被惋惜,他分明又大好前途却不得不屈服于生理上的——所谓的发.情期。Omega因为生殖发育而产生卵细胞和激素,生理因素使得他们在特定时期渴望交.合,那本是自然的。但是因为发.情期这个鬼东西破坏了他们的生活时间,社会时间即资本,于是他们的其余价值遭到剥削。然而在其他性别者看来,Omega的属性是自然的,自然的生育者,自然的发.情期,自然的性饥.渴,于是Omega被“理所当然视为没有价值的生育机器,这点让人作呕。但凡我嗅到信息素的味道便倍感恶心,因为那该死的发.情期让我恶心。但是欲望的蛇巢不会因为思想的反抗而停止生产,只要我活着,便有无数没有脑子的蛇从欲望的洞穴探出脑袋,它们只是本能地吐出蛇信收集信息素,然后交配、繁殖。那就是群蛇。
我们一直被群蛇绑架勒索,因为身体本能而被剥削社会资本,一度遭受污名化的痛苦。创伤记忆并非留在个体身上,那种迷因似是刻在Omega族群的线粒体上,被一代代流传,成了集体的烙印。一旦我们挖掘出那些东西,便会听见来自潜意识的无名呐喊——“凭什么?”本该属于欢愉的**如今成了我们的枷锁,凭什么?难道就因为这可笑无比的生理差异,我们活该被怜兮,像是出卖皮肉的可悲乞丐祈求别人手里的苹果?苹果是什么?苹果只是我没有的东西。它用妖娆红热的姿态勾引我,使我误以为那是性与欢愉!其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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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是没有权力,被认同和独立存在的权力。苹果是我们得不到的权力。Omega从一出生就被剥夺了权力。信息素是苹果的香,那样可笑的自然东西是Omega的枷锁而非欢愉,他们被欲望本能牢牢束缚在笼子里,因为知道自己离不开别人而格外悲哀。
我不想变成那样的存在。我的父母也不想我成为那样的东西,所以从小我就被有意识地塑造成没有欲望的符号——铁血符号。那就是政治的圣像。要活在权力中心,多数时候我们只能以符号的姿态存在,这点上,alpha、beta、omega还是别的什么都一样。急速获得权力的方式就是否认失去权力的自我身份,即Omega身份。只要我那么做,“我们没有权力”就成了“他们没有权力”。而我需要权力,为此出卖了自己,让浮士德沦为一个符号。
我希望自己在他人心中以符号的姿态存在,但我的确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否认自己的身份,谋杀自己的本能,不过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在寂寞的意识空间我才能看见自己疮痍的自尊。为什么我不能杀死自尊,它只会暴露我懦弱的心。那让我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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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命令群蛇审判我,蛇发疯涌进我喉咙,它们用我抵触的本能欲望予我肠穿肚烂之苦,我倒是更清醒了。也许我是嫉妒八月十五的,如果我有如此能力可以用本能去掠夺他们的权力,何苦成为现在的浮士德。可惜浮士德注定不是八月十五,我无法像八月十五那样活得像恣意的被屏蔽符号。因为我是人,再怎么渴望成为符号,也不是真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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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无解之题。”魔鬼在我面前恣意地炫耀香甜苹果,他用果香逼出我的真实模样,他的眼睛一定是镜子做的,否则我怎么会从他眸中看见狼狈可悲的自我。
我痛恨他!却不能拒绝苹果。这就是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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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人和Omega一样,是天生的欲望生产者,但是他想要触摸欲望的胎儿,就不得不受尽分娩之苦——像是您的妻子那样在外人的歧视和羞辱中忍受疼痛,撕心裂肺得几欲自杀。那样的人也是这场祭祀的参与者,为了他的胎儿,他将灵魂卖给我。”
“你说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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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作者,”魔鬼说,“无能的人,他永远无法叙述万物的灵性,为了得到他期待的生命他必须牺牲什么。他自找的救赎方式和你一样,就是杀死自我来成为别人,为了让角色爆发出角色本能的生命力,而不是被作者的自我意识压制,他必须死,必须融化在世界中。他不能用自己的欲望干涉人物的一生,为此宁愿成为我的可悲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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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但是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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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可以和我做交易,用灵魂换取你想要的权力,你想要当上总统,成为独裁者,你可以用规则的漏洞制定规则、去立法建国!我的魔法可以给你永远真实的监控权,给你足够的力量对付作家和八月十五,杀死作家和八月十五后你会成为英雄,这是你成为权力符号的第一步。”
“这意味着……”
“放弃爱丽丝,只要放弃这个世界的爱丽丝,我总会给您无上的统治权,一旦你有了权力和魔力,便算是控制了这个世界——律法、道德、生命、灵魂!我们可以创造我们想要的一切,而爱丽丝只是一个可悲的、微不足道的孩子。”
“凭什么牺牲她?”
“我知道你蠢蠢欲动的野心,那不是爱丽丝能给你的。”
“如果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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