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下)(1/2)
乔固安上山采完药回来,好不容易清闲了半天,终归还是不放心,晃荡着一篓小鲫鱼来看纪与归,美名其曰给他补补身子。
程均客客气气地泡了茶,拿了个小木凳就在院子里开始收拾起鱼来,开膛破肚,刮鳞去肠。老人家坐定探了探脉,暂时把心放了下来,嘴上却还是对他念叨个不停,把纪与归说的头都大了。对着老人一张一合的嘴,纪与归双目放空神游天外,那些话从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倒是一字不落地记到了程均心里。
加起来怕是足足听了十几年的碎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纪与归撇下老头子跑出来看程均做饭。
程均把小葱盘成一团,往鱼肚子里一塞,在锅里热油煎到两面微黄,放到沸了水的砂锅里去,丢入葱段姜片,又切了些肥瘦相间的腊肉依样丢进去,在灶里小火煨着,没一会儿就飘出了淡淡的香。
乔固安廉颇老矣,鼻子尚灵。想到自己孤寡老儿一个,回去也是形影相吊啃几口馒头,便打定了主意要蹭饭。纪与归给他递了好几回眼色,他权当没看见,屁股铁浇似的连在板凳上,一碗接一碗地喝茶,借以咽下自己过于丰富的唾沫。
程均把之前剩的两只大闸蟹刷刷干净,用草叶捆了,往蒸笼里一放。又把青绿的花皮南瓜切了丝,炒的满满一盘煞是好看。
大红的螃蟹蒸熟了,乖巧的趴在碗里送上了桌。
老东西向来是没什么脸皮可言的,大概手皮也厚不怕烫,立马从容地拿起一只螃蟹开始扒壳。纪与归眼对眼与剩下那只盯了一会儿,依依不舍的把碗往程均跟前一推:
“你吃吧。”
程均笑着推还他面前:
“从小到大吃的不少,也就那样。”
纪与归便搓着手也开始大动干戈。
吃完螃蟹,鱼汤正好也熬的奶白了,程均摘了几小片香菜叶丢进去,垫了块抹布,直接把整锅端了上来。
自己手上还有点儿鱼腥味洗不掉,忙活了一中午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菜便觉得饱了,靠在椅子上暗自好笑地看着一老一少争着抢着喝的呼呼作响,平生武功都用在筷子和勺子上过招了。
饭后纪与归积极主动地承担了洗碗的活儿。乔固安吃的肚子浑圆,心满意足的摸着胡须,和程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突然摇头叹息:
“正所谓傻人有傻福。你这手艺,可不比饕餮馆差!倒真猜不出是富家公子出身!”
程均笑着不应声,摩挲着指背上的刀疤。
谁是生下来就厨艺过人,只不过用心去学罢了。
老人家眯起眼睛:
“纪与归这小子说,你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一直帮衬着他,真是难得啊。”
这一茬儿接一茬儿的话里透着话,老人吃人嘴短还是没挑太明白,程均也就含糊着答:
“我也有的是指望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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