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上）（1/2）

瞥见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程均放下书，侧身一拦，悠悠在他面前站定，一手负在背后，一手在他面前摊开。

“干什么呀？”

纪与归装傻。

程均的目光从他那双破烂靴子移到作贼心虚的脸上，上下来回扫了两遍，在他鼓鼓囊囊的胸前停留了片刻，也不戳破，只极淡地笑了一下：

“给我。”

纪与归促狭一笑，迫不得已地把怀里塞的酒袋掏出来，将将要放到程均手上时却改了主意，飞快地背在身后直接泼到了地上。

没心没肺地笑着，再拿到他面前，倒拎起酒袋抖了抖。

“好啦，别生气了，你瞧，可不是空的么？”

纪与归把瘪瘪的空酒袋塞回去，又惋惜地拍了拍，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往门外走去。

“鹤然，我求你啦，你就当没这回事，可别告诉那长舌老头，回头又碎嘴个不停。走，今天中秋，咱们看灯市去。”

程均叹了口气，低声道：

“你这是糊弄谁呢？”

却也是没奈何地随着他的脚步跟过去。

以前程均并不喜欢凑热闹，每年中秋他在酒桌上应付完一大家子的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就一个人拿着把小酒壶回到院子里，靠着桂花树，望着天上一轮满月。

什么都想，想着想着有些累，便什么都不想，闷头睡上一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程家三公子。

可是今天被纪与归拉着，在人头攒动的集市挤来挤去，一身的薄汗从里到外透着热气。头顶上是亮堂堂的纸灯笼，细细勾着工笔的画，脚边是窜来窜去的孩童，两边是各种小物什的摊子一字排开去似乎没个尽头。入耳入眼尽是笑声笑靥，心里像是被灌了热汤，虽不习惯，却是说不出的踏实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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