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霁月（五）（2/2）

“何人？”

“两千五百年前，天界的清仁公主与魔界将军相爱，生下一子名为夜渡风。奈何那将军是个重利薄情之人，清仁公主苦苦待产之时，他丢下母子二人重回魔界逍遥无度。神魔大战之时，清仁公主下至魔界望劝夫君重回正道，勿要伤及两界生灵。劝说无果，反倒成了刀下亡魂，那将军也在大战之时被凌华一枪贯穿心脉，只留下其幼子在天界。”

“夜神孔戍见其可怜，将他收养在府，按理来说这本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幸事，事实并非如此。夜渡风因为一半魔族血脉不受人待见，甚至时常受人欺负，说出去是夜神养子，实则连他们家的一条狗都不如。我有时见着夜神之子孔傅连着朗追，风平一同欺负渡风，倒也会说教他们几句。我见着夜渡风双眼望着我，我也看着他，犹如凝望着深不见底的黑洞。”

“物极必反。他本该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许是被欺负久了，心中一团无名火终于上来，整个人被仇恨吞噬。最终堕仙为魔，一朝血洗整个孔府，轰动整个九重天。天帝派各路神仙围剿，于他身上施下二百零一刀。本以为他就此烟消云散，没想到，他如今气焰嚣张，直捣九重天。六界之内，也唯有他有这个胆量，好事不做，屠戮成性，上天入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那司命，你可知他现在在何处？”

“此人神出鬼没的，不过以前在人间一个村镇停留甚久，叫什么雪落镇。你且给我好好查，找到杀无赦！罪大恶极，十恶不赦，挫骨扬灰，死不足惜！”司命差点把贬低人的成语全给用上了，若是论下三界与之比，怕也不足他三分。

温无忧收起传音符，深呼吸一口气，心中竟有些感慨那夜渡风的身世来。只是那事实摆在眼前，就是再不济，也总得先把人找到才行。

“雪落镇。”温无忧对着白却使了个眼色，二人御剑瞬间破空出了暗无天日的幽都。

回到人间时东方已经破晓，白光顺着天际蔓延开来，已是第二日了。

临近雪落镇时，也不知从那里飞出一只雪羽灵鸟，在无忧面前唧唧叫唤。“你这只鸟好生奇怪，我于高空哪有吃食给你！”说罢摇摇手加快速度朝前飞去。

那雪羽鸟不肯罢休，偏要缠着他。无忧有些不耐烦:“你再如此，我就将你烤了吃！”

“罢了！你跟一只鸟有什么好过不去的。”白却嘴里嘬了几声，招呼鸟儿过来。雪羽鸟不为所动，俯冲下至化邪边用橙色的尖嘴屡啄剑柄。

“你这只鸟！我当真同你不客气了！”温无忧在化邪上大吵大闹，试着用脚驱逐扔无济于事。化邪有灵，自然受不了一只鸟的百般刁难，如同泄了气的球瞬间收敛了灵力。

没了灵力支持温无忧脚下一沉，连人带剑从千尺高空破风而下，狼狈至极。

白却一看大事不妙，驱动扶摇斜向下俯冲，伸出手准确捏住温无忧后领。此时，两人的重力全安在扶摇一剑上，不堪重负，最终遭得化邪一个下场。

二人双双从高空坠下，好在下方是一个深潭，水花四溅，不过呛出几口水，两人趴在岸上如同大干一场似的。

温无忧抹一把刚充分保湿过的脸，抬头望天，正好瞧见那只雪羽鸟正在他们上头翻飞盘旋，同时带着那躁人的唧唧声。若不是行动不便，温无忧恨不得一手掐住那鸟脖子，抽筋拔毛，开膛破肚，放在野火上先烤个色香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