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有座雪落山（一）（1/2）

二人整顿过后，准备重新启程，奈何两人的佩剑无论如何也不愿再被驱使。白却估摸这离雪落村还有七八里路，若是徒步，午时应当抵达。

好在刚走没几步，沿途遇上一送柿子的老翁，架着一匹老马后方还拉着三四框柿子。

“二位年轻人，上哪儿去？”

温无忧对着老翁作揖行礼。“雪落镇！”

“刚好，我也上那去，顺路送二位一程。”

“这，倒是麻烦老人家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翁在后面收拾出空位来。虽然不及御剑来得快，但也总比没有的强。

温无忧跃上木车，扔见到那只雪羽鸟死皮赖脸地跟在他们身后。温无忧随手抄起路上一小块石子朝鸟扔去，雪羽鸟也是见怪不怪地躲开了。

“这鸟赖上咱们了！死鸟！”

雪羽鸟仍然唧唧叫唤，声音急促，好像在传达着什么。

“无忧兄，你可知雪羽鸟这名字如何而来？”白却靠在一边眯着眼睛，嘴角似带着隐隐的笑意，“传说人间最高洁的灵魂，仍执着于世间，被天地垂怜，不忍污浊，不愿意收入幽都化鬼，由此化为通体雪白的灵鸟，称为雪羽。若是执念散去，灵魂归一，雪羽鸟会化为天际飘零的白雪，算是作为人世最后的祭奠。”

“虽是这样说，我见它一肚子坏水，也不知是哪儿招惹了这位爷爷，偏偏同我过意不去。莫不是我上辈子欠了它，这辈子来还债？”

说到这儿，前面的老翁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沙哑的嗓音令人有些不适。“二位年轻人，你可知我们为何叫雪落镇否？”

“据说啊，很多年前这个地方的人们从来没看到过雪。后来了一位外人，告诉他们雪的样子。光听怎么够，须得让后辈也知晓。于是聪明人想出一个法子，在离镇子最近的山头种下两千棵梨树，春时梨花盛开，风吹起万片梨花，真如落雪了一般。镇上的人取此山名为雪落山，镇便为雪落镇。”

“说来也怪，前些年山中遭遇一场大火，山中的梨树全部化为灰烬。后来也想过再种，只是上山的没一个能下来的。如今雪落山已不是雪落山，而是一座被诅咒了的埋骨地。”

“没有找人来瞧看过？”

“来过一些道士，不是被吓跑了就是上山之后再无音讯。那山中的东西谁都不知道，二位年轻人还是保命要紧，切勿被那妖孽吞了去！”

老翁马车只送到街口，雪羽鸟寻了一处屋檐稍作歇息。

鬼市已瞧过，还是没人市的那股畅快劲儿。说到底，还是生于烟尘之中的几两烟火气才称得上够味，死物的鬼界不曾有，高高在上的天界更不曾有。最让温无忧羡慕的，更是人间酸甜苦辣，尝尽百味，见风便是风，道雨即是雨。

一旁有个摊位卖柿子，澄红饱满，晶莹剔透，小巧玲珑，仿佛手指轻轻一碰便能掐出水来，见者无不心中激起一层涟漪，嘴中生出一股甜味。

“小郎君，可要柿子？”摊主是位妙龄女子，犹如瑶池边娇嫩的芙蓉，话音也是苏苏嫩嫩，直抵人心口，当真是人间的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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