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暖（6）（1/2）

言辞带点威胁与劝戒，语气心平气和，激不起叶重风的情绪，只冷笑一声：“我可是叶重风，祸害遇上祸害，灭世之兆啊……”

柳絮方要反驳，身子再次不由自主，立叶重风面前：“叶悟赜，我替安兄挡剑，是希望我死后你们都能住手，你也能回头，没想到你居然一错再错，还坐实了邪教城，把我心斋堂当什么了？”

叶重风瞪大双眼愣了，喜忧参半，柳絮拼命夺回身子，终究徒劳，连神色及情绪都被控制，对方必定很了解叶重风与那些前尘，这才有胆让叶重风信以为真。

“阿暖……”

叶重风面露淡淡忧伤，难置信伸手欲抚柳絮脸庞，那人却控制柳絮无情反手拍开，目光坚定不移：“我问你话呢……”

叶重风不死心，转扶柳絮双臂，略激动又喜悦：“阿暖，真的是你吗？”

柳絮很想摇头否认，却摇不了，还狠瞪叶重风，反抓他衣襟：“这几天我都在想，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回头？且不说我成了安兄的徒弟，成了飞絮成株柳都拜你所赐，你居然还有颜面再见我，你究竟哪来的自信？”

叶重风彻底愣了，回神略恐惧摇头：“不是的，阿暖，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可解释？”柳絮狠狠将他推开，原意识在想，若非被控制，此刻决不可能向他动粗，下一刻，指着他，淡淡道：“你不是很想知道安兄在篱外和我说了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他叫我防着你，要我替他收集你犯罪证据，但我没有，因为我选择相信你，兴许是我们收留的家丁们多为，没想到……你令我太失望了。”

柳絮心想，叶重风此刻之所以认定阎暖归来，是因为安飞生临别前说的那些事，而施法控制者必定是当事人安飞生了。

想到这，柳絮决定配合到底，将身体托付于他。

叶重风忽然冷笑：“絮儿别装了，你若早恢复了阿暖时的记忆，之前何必费口舌向我解惑？你若真恢复了那些记忆，那你可还记得，我们曾经的诺言？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啊……”

柳絮面无神色盯着：“随我修行入仙道，已经没法兑现了罢？”

叶重风更相信了，心虚低头：“抱歉，是我自己毁了……”

“骗子。”

柳絮一脸失望转身朝门口前行，叶重风速追上，抓住柳絮胳膊，拦前方：“絮儿……不，阿暖，我儿时经历的那些事，凭什么不能报仇？等因果等天谴，我等不了，所以我才会选择脱离因果，就好比凡人冒犯神明，不也一样直接被罚吗？”

柳絮依旧被控制，一脸失望盯着叶重风：“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凡人之中，冒犯神明被罚也是理所当然，就好比你与臣子。凡人之间的恩怨是因果造成，你只认为是他们的错，可曾想过你前世也欺凌他们？讨回公道的方式有很多，可他们选择了你前世的方式，若是你爹娘残害他人在先积来的果报，和你一样下场的孩子又当如何？”

叶重风愣了，抓着柳絮胳膊的手也缓缓松开，低头苦笑：“阿暖说起道理来还是那么罗嗦，真想知你那些患者是如何听进去的。”

柳絮顺着操控者的意愿移开视线，别过头，静下心：“或许你早就明白，只是不服。”

叶重风盯着柳絮背影：“其实阿暖早就相信安飞生的劝告，只是还想着感化我。”

提及“感化”，自是今生事，操空者让柳絮立原地，淡淡道：“对你，我才会罗嗦，因为你的执念太深了，令我无法压制住心慌，甚至着急起来，只想早日劝你回头，可惜每每暗示，你都不当回事。”

演到这种地步，柳絮有些疑惑，阎暖与叶重风的约定是秘密，安飞生不可能知道，瞬间对操空者的身份动摇，但也许当年，安飞生一直暗中观察。

叶重风再次试探：“那些年，阿暖也偶尔与我同床共眠，可惜没前几天那么近距离。”

操控者让柳絮回视叶重风，略叹息：“都过去了，我只想问你一句，可愿意回头？”

避开话题，庆幸叶重风没怀疑，也选择背对，沉思半晌：“既然阿暖已恢复前世记忆，那些条件应该非你本愿，所以我没必要答应。”

轮到柳絮盯着他背影：“前世今生，我还是我，条件依旧。你若坚持自己的观念，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同道，拔刀相向在所难免，最后只求各自安好。”

柳絮再次朝门口逼近，眨眼又是触不及防，叶重风回神又堵去路，单手抓住柳絮衣襟，推向墙角，瞪大双眼：“阿暖休想再离我而去，我也决不会再让你向着安飞生！你的记忆是我恢复的，心疾也是我治好的，安飞生什么也没做！”

“至少他教了我许多道理。”柳絮打岔，静心叹息，轻抓缠在衣襟的手，再道：“你篡改一些前尘，不过渴望我向着你，但道理是公平的，我不想让你一错再错。”

叶重风为掩盖神色上的激动，将手抓得更紧：“我是错了，但之前也说过，不管前世今生，你降生时就有人护着捧着，你根本不懂我的感受！”

操控者为不露破绽，让柳絮显得文弱温柔，停止挣扎：“你好似忘了，你我身负同样命运才相遇，而你去当差，我登道观，有人捧护，都是自己争取，前世修来的。你能死而复生，全靠忠诚的臣子，虽然不必背负因果，但若有一天他们不在或被处决，你怎么复活？只顾眼前欢，遭难怨天地，仇家之多，难保你会轮回，此生的罪孽只会给来生造成更多痛苦。”

叶重风终失控：“我不管！宁可灰飞烟灭都不轮回，总行了罢？”

柳絮保持淡定：“叶陟毅，字悟赜，这个字是你自己取的，领悟深奥，你悟哪去了？”

“所以我舍弃了它。”叶重风试着压制激动，略松手转邪一笑：“我，叶重风，重生朔月，风貌在世，震慑天地，命不由天。你跟随我，因果远离你，何不考虑考虑？”

柳絮冷眼盯着，原意识是想移开视线，但操控者好似在考虑，自己也显得在考虑。叶重风松手，大致以为他已无言，得意笑了笑，转散心：“想好了就告诉我罢。”

道尽，一团乌烟去，柳絮恢复自由身，愣理衣襟，觉得操控者并非考虑叶重风的邀请，而是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劝说，若是安飞生，定有说不完的道理，但这个人停顿了，明显不是安飞生，而是很了解阎暖的人。

从方才到现在，动作自然无破绽，使得叶重风很肯定是阎暖归来，柳絮再想，若此刻他又倒回来，操控者又放人了，叶重风必定看出端倪，甚至追查到底，而操控者的方法确实有些效果，只是不敢想象那些突发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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