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理由呢？”
唐禀言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延续，我想要一个延续。”
他的回答很简略，邱元皖察觉得出唐禀言似乎是想要隐瞒什么。
当然，唐禀言不想说，现在的他即使追问了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以前的我应该不是不可理喻的人，现在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实在不想领养，代孕在国内也已经合法了，可以尝试。”邱元皖觉得自己完全脱离出了这段恋人关系，站在旁人的角度上，唐禀言这个想法确实没有那么罪大恶极。
——只是，会导致两人冷战的绝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
“你真的不是以前的元皖，”唐禀言忽而苦笑道，“如果你记得，以你的性子，绝不会说出‘可以’两个字。”
邱元皖轻微蹙眉：“既然你知道，那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难道现在你已经打消了那个念头。”
唐禀言没有回答。
邱元皖叹了一口气：“目前我还没有记起来的事，你可以选择告诉我或者不告诉我，时间久了接触的东西多了，我自然会慢慢想起来，”他正色，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面的男人，“所以，我有一个请求，在我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我们只维持朋友上的关系。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我确实记不起以前的事了，现在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亲密过的陌生人，如果想要继续维持这段关系，我想我们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来，或许更好一点，你认为呢？”
其实，这样也相当于给了唐禀言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唐禀言的脸色很难看，他的嘴唇发白，轮廓英俊却略显疲态的脸上也失去了血色。
或许在他心里，邱元皖的这番话已无疑就是分手的对白了。
“那……以后我还可以来这里吗？”唐禀言断断续续地问，想起什么，连忙解释，“像朋友一样。”
邱元皖点头：“当然可以。”
“我们不要吵架，也不要不理对方，你……不要再怨我了……”唐禀言的条件越来越显得孩子气，他的思绪很混乱，说完这段话时，一只手猛然捂住眼睛哽咽了一下，恍惚在无声抽泣。
邱元皖忍不住安慰他：“我家里很冷清，作为朋友你想留下来和我作伴的话，我非常欢迎。”
唐禀言红着眼睛倏尔抬头：“……可以吗？”
邱元皖点头，他发现其实他们两个人的性格还是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在不想给他人造成负担和伤害时，都会明确地问出来。
“不过，还有两件事需要提前告诉你，非常重要，你知道后如果不想留下来也没关系，因为我也消化了很久才能像现在这样放松。”他的语气慢慢加重。
唐禀言大概认为邱元皖的失忆已经够离奇了，加上刚刚受到失恋的打击，接下来要知晓的事是能够承受住的，因此温柔地对邱元皖点了点头，嘴角是强颜欢笑的苦涩。
“这么丰盛的早餐，你一定起的很早，应该打开冰箱看过了。”邱元皖问。
唐禀言默认般又开始向他道歉：“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
“其实冰箱没有漏电，我昨天那样说只是不想你看到那些东西。”邱元皖站起来，向厨房走去，越过中间的吧台来到冰箱面前，伸手打开了保鲜室，“你一定好奇这都是些什么。”
密封的储物瓶里，放着各种植物菌类或者矿物，特别是一些植物，看起来都是十分鲜活的嫩绿，城市里即使维护得再好的绿化带或者植物园，都见不到这么纯粹干净的绿色，而一些石晶已近乎撇去了所有杂质，透明得如同水晶钻石，每一样都像是一件艺术品。
早上刚发现冰箱里这些东西时，唐禀言多少有些好奇，想着从漠岭南回来的邱元皖何时有了这么一个兴趣，这样想着，拿出来仔细一看又发现不对劲，植物的根部和晶体表层都沾着什么东西，像是氧化后沉淀下来的褐红血渍。
“这些东西，都是从我身上长出来的，”邱元皖取出一只透明的瓶子，静静地看着里面至今都还未枯死的幼芽，“有些是从表皮上，也有从指甲血管里，像这些绿色的植物大多都会从静脉里长出来，所以每次剔下来时会伤到血管，准备了那么多新的毛巾，其实是用来紧急止血的。”
远处的唐禀言呆愣地望着厨房的方向，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一动不动僵坐着，如同一座石雕。
“当然那些处理伤口的东西不能乱扔，基本都烧掉了，”邱元皖将瓶子放回冰箱，走到一边，从橱柜里取出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拿在手里转头看向说不出话来的唐禀言，“我吃这些东西，并不仅仅胃口不好，因为能尝到供应的水里有一股苦涩味，所以平时吃的一些食物只要沾过这样的水都难以下咽。最开始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你回来之前，有段时间确实没有胃口，吃的东西很少，所以没有放在心上，那时候也没有出现太强烈的反应。是那天晚上同你一起吃饭，我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证实是因为水质后，就不再吃现做的熟食，也不喝水厂供应的水了。昨晚本不想让你失望，吃了那些饭团，结果半夜全吐了，可能因为太久没接触那股苦味，一时半刻没能适应。”
唐禀言忽而站了起来，他快步朝邱元皖走去，停在邱元皖跟前，猛然抓住他的双肩，气息不稳地说：“元皖，我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让你很难过，你说记不起来了，我们重新开始，但是……但是你不要吓我。”
反应还算在意料之中，没送他立刻去医院都算好的了，这样的情况不管说给谁听，都会以为邱元皖脑子有问题，认为他患有严重的妄想症，关进精神病院比送进研究所的可能性更大。
邱元皖拉着唐禀言回到餐桌前，轻轻按着他的胸膛示意他坐下来稍安勿躁。
唐禀言很慌张，紧紧握着邱元皖的手不肯松开，邱元皖挣了挣，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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