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忍住舌尖的苦涩，邱元皖吃完了所有饭团，到最后或许已经麻木，吃到嘴里的食物味道变得非常怪异。

“好吃吗？”坐在对面的唐禀言问。

邱元皖表情淡然地点点头：“我吃完了，已经很晚了，要不我先……”

“元皖，粘上饭粒了，”唐禀言突然伸手摸向邱元皖的脸，邱元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男人的手抓空停在空中，僵了片刻，收回去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这里。”

抽出纸巾迅速擦拭干净，邱元皖的心情有些凝重，气氛很不对劲，场合也不适合，连两人目前的关系也没来得及重新整理，他需要尽快表明态度。

“你先去洗澡吧，我来收拾，刚刚看你买了新的毛巾和牙刷，我去替你换上。”似是察觉到邱元皖想说什么，唐禀言在他之前站了起来，端起饭盒走进厨房，然后从邱元皖提回来的购物袋里找出牙刷和毛巾，向二楼的浴室走去。

“先等一等，我们聊一聊好吗？”邱元皖追上去。

“这阵子我刚出差回来，一些收尾的工作还需要完善，你旅行回来这么久一直说没有胃口，忙到现在都没来看你，我很抱歉，”唐禀言停在楼梯上，缓慢转过身来，漆黑的眼眸望着几步阶梯之下的邱元皖，低声说，“让我照顾一下你，好吗？就当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男友，弥补这些日子的疏忽，不然，我会感到很内疚，因为我没能照顾好你。”

邱元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知道对于唐禀言而言，自己的失忆，无疑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是若无其事接受这段近乎陌生的亲密关系，邱元皖真的做不到。他本想和唐禀言好好谈一谈，也已经做好了全部坦白的准备，从而希望两人的关系可以先暂且放一放，但是就目前唐禀言的态度，似乎并不想给他一个好好谈心的机会。

奇怪，为什么唐禀言会这么害怕两人间的交流呢？仅仅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冷落令他感到不安吗？

可是，邱元皖摸着自己的胸口，在唐禀言说出方才那段话时，他的心间竟感到一阵刺痛，因此连拒绝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这么任由唐禀言离开了。以前的邱元皖对唐禀言是有感情的，从与唐禀言相处的点点滴滴里他能体会出来那种珍惜与在乎的感觉，那么，在不知道他失忆的前提下，唐禀言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邱元皖叹息，似乎情况变得复杂了。

他拿了一根烟点燃，含在唇间坐在椅子上，下巴放在椅背上方，出神地望着前方，眉宇间微微蹙着。

——他不希望唐禀言留下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家里的那个东西无时无刻不在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即使看不见，邱元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如果被唐禀言发现，他不知道会对唐禀言造成什么影响。

到目前为止，他都在默默承受这一切，因为记忆的缘故，他不知道可以相信或者依靠谁，原本以为是脑子出了问题，去检查过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毛病，他无法相信所谓的专家学者，是因为从家里找到的一份工作报告令他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起工作报告，以前的邱元皖难道不用上班吗？回来这么久了连一个工作上的同事都没有联系过他，难道他的人缘那么差？

突然，二楼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急促的沉闷低喘。

邱元皖猛然坐直身子，直窜头顶的凉意迫使整个头皮瞬间发麻，他忙站起来朝楼上走去。

这个声音太熟悉，将近一个月如同梦魇缠着他不放，不同的是，之前它只会在夜里熟睡或者离开家后走动，留下一些蛛丝马迹，邱元皖从未见过它真正的样子，就好像家里藏着一头极度危险的大型野兽，可就是找不到它在哪里，这是第一次在邱元皖清醒的时候有动静。

他走到楼上，从储物间的纸箱里找到了一些木头，挑了一根比较趁手的木棍，本还奇怪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脑海里突然闪现一段记忆，似乎是装修的时候剩下来的余料——

画面中他和唐禀言正动手锯着一些木料组装什么，气氛和谐美好，就连和煦的阳光里都冒着幸福的气泡。

邱元皖不由再次感叹，他怎么有种在吃自己撒的狗粮的诡异错觉。

收起思绪，打开门正准备走出去，迎面差点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你在干什么？”

倏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原来是唐禀言。

“我来找些东西。”邱元皖将木棍往身后送了一下。

两人走出储物间，唐禀言瞥到他手中的东西：“找这个做什么？”

邱元皖说：“最近小区里走动的人太多了，为了避免房屋生长霉菌，现在比以前更长时间打开门窗，所以找出来防身的，免得家里万一进小偷了两手空空没法对付。”

唐禀言拿过他手中的木棍，淡淡笑道：“我还以为你准备打晕我，把我扔出去呢。”

邱元皖顿住脚步：“说什么胡话。”他往卧室走去，“厨房麻烦你收拾了，冰箱有些漏电，还没找师傅来修，最好不要动它，水和饼干放进橱柜里就行了。”

拿好衣服走进浴室，邱元皖抬手按在洗漱台两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家里的东西要真是那玩意儿，枪都指不定能打中，棍子有什么用，说不定去找些柳条符水回来还有些用。

这时，唐禀言在外面敲了敲门：“元皖，你有养宠物吗？”

邱元皖回头，见他站在浴室门口：“没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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