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况在远行客，自然多苦辛（1/2）

只是英雄的宿命往往是光荣的牺牲，护住他，便是自己这把剑需要做的事情了。

莫闲笑了笑，话语有些温柔地说道：“那么殿下，大将军户广在朝中势力具体如何？”

从莫闲的眼中，辛宁仿佛看到了几丝晶莹，让人不由想起闪亮的琉璃碎片。

对于下属来说，最忌上位者临大事而优柔寡断，但莫闲却并没有逼迫他，而是选择了相信与跟随，这便是知己。

虽然他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止于知己了。

辛宁心中浮起一抹暖意，说道：“除禁军之外，辛国兵权，他独占一半。”

莫闲点点头，将桌上最大的茶壶放到身前。

辛宁又道：“辛国剩余的半数兵力，几乎都在边东军，户广虽也有插手，但主要还是在其他二位将军手中。”

“以兵力计，怀化将军宋长峰约占五中之三，他与户广颇有私交，户家宋家关系也不错。”

莫闲拿过辛宁面前的残茶一饮而尽，假装是一件不经意的小事，然后将茶杯放在了茶壶一旁。

“云麾将军呢？”

“云麾将军宁阳铭，占五中之二，但为人刚直，从不结党，恐怕难争取。”

莫闲笑着摇摇头，拿起茶壶向自己杯中倾注至满，推到辛宁面前，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握住那只他用过的茶杯，辛宁看了他一眼，说道：“六部之中，兵部、户部皆归大将军。”

一旁瞪大眼睛看着二人的向默蝉闻言惊道：“军队、装备与钱粮都在手中，那位陛下就不担心他造反？”

莫闲看了他一眼，说道：“西楚李青不也是基本如此？”

向默蝉瞪了回去，不满道：“那个户广怎么有资格与西楚英雄李青大将军相比。”

莫闲笑了笑，说道：“倒也是。但在辛国，军队数百年以来便都是宣誓直接向皇帝陛下效忠，而且我们这位皇帝陛下既然敢给户广权力，就不可能没有反制手段。”

他拿起两只新茶杯，放在茶壶跟前。

随后他看着面前的茶具叹息道：“厉害。”

辛宁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去，缓缓摩挲着其中一只茶杯，说道：“去年年初，宣州东云边境有位忠武将军兵败被俘。”

莫闲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他是谁的人？之后可有继任？”

辛宁说道：“他是户广在边东军中最重要的一人，继任者是怀化将军宋长峰的人。”

莫闲笑了，说道：“户广在边东军中本就势力不大，唯一重要的一位还被东云抓了。”

“由于户广与宋长峰的关系，那位忠武将军想必与宋长峰也走的极近，身边军士也多出自宋长峰手下，但他却被俘了，而他被俘后，继任者是宋长峰的人。”

“这其中可是有文章可做的。”

辛宁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户广向来多疑。”

他缓缓叹了口气，说道：“不过那位将军也确实是位优秀的将才，毁在东云手中实在可惜了。”

他将那只茶杯拿起，缓缓塞到莫闲手中。

莫闲脸色不变地享受着右手偶尔传来的微凉与痒痒的感觉，心想破境之后自己脸皮的修为也是提升了啊。

片刻后，莫闲看着剩余的两只茶杯说道：“至于六部……如今的文官之首，中书令是谁？”

辛宁说道：“大司徒王良月，除太傅与大将军之外， 当朝三位一品中的另外一位。”

辛国实际官制只到二品，太傅、大将军、大司徒虽然名为一品，但只算是加封的虚衔，除太傅肖白辞去一应官职之外，大司徒王良月为中书令，而户广则是镇国大将军。

“父皇不会让夺嫡的双方权力失衡，所以他便是被留给我的主要力量。”

莫闲皱着眉说道：“那看来得等见过这位大司徒之后再说了……”

辛宁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兵部还好，但户部我不会随便动，因为但凡涉及钱粮，其余朝廷各部都会有所牵扯，而且这更关乎天下百姓生计，所以……”

莫闲沉默片刻，也认真对辛宁说道：“殿下，我知道了，我不会乱打户部的主意。”

说完，他风格一变，带了点委屈巴巴地意味向辛宁说道：“殿下，你这么严肃干什么，我不过就是你东宫六率的一个小兵，一个月五百两都不给我，我还得帮你参谋这些掉头发，甚至是掉脑袋的事。”

“东宫六率侍卫只是个名义，只是暂时的，毕竟你年纪太轻，如果直接成为幕僚一般的人物，太引人注目。”

辛宁看着莫闲地眼睛说道：“等大将军倒了，此事了结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莫闲嘴角一弯，下意识就想调戏一句我要是要你呢？

这句话当然不能出口。

辛宁带着深意看了他一眼。

莫闲莫名看懂了其中的意思：你不要怎么知道我不会给呢？

感受着微微发烫的脸，他心想果然自己还是修行不足，还是得到了天命境才能脸皮天下无敌，不过殿下应该是在玩笑吧？

辛宁将茶壶中的水一一注入茶杯，然后分了出去。

然后他突然对莫闲问道：“我在你眼中是什么颜色的？”

莫闲动作一停，想起昨夜那一轮月，温暖地笑了笑，说道：“殿下当然就是殿下的颜色。”

又想起昨夜自己的决心，他突然有些疼惜地伸出了手，主动摸了摸辛宁的脸。

辛宁一直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什么，没有在意他这一不合礼节的动作，眼神渐渐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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