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2）

“便是今日那般？”仿佛还身在烟火之中一般，赵敏下意识摆手挥散身边空气，惊道。

“正是，为逃火刑，我同千叶化名金花银叶，易了容貌，居于孤岛之上，只盼躲过一时。”

“易容？”这易容术不常见，赵敏听的稀奇，也就问了出口。那婆婆见她好奇，事到如今也无需隐瞒，便揭了面皮，一时间惊为天人，赵敏大加赞赏，直呼这天下怕是没人比得过。话刚说出口，腰间便挨了不轻不重地一拧子。身侧人眸中依稀残留着惊艳之色，前唇微微嘟起，却是一副吃醋的样子，倒是看呆了赵敏，也就乖乖坐在一侧。讨好似得执了柔荑在掌心，不再言语。

韩夫人抚了抚小昭面庞，似想到什么一般，落寞地说道，“后来千叶中了毒，我没旁的法子，只能去求医仙胡青牛。怎料那老顽固因我叛教而出，千叶不是明教中人，竟拒绝为千叶诊治。”这般说着，韩夫人便喘了粗气，似当日般气愤，小昭赶忙顺着，才算是没有咳出血来。

“青牛兄弟就那个脾气，你也知道他那规矩。”谢逊帮着说了些话，话头便接了下去。

“离开蝴蝶谷后，我便四处打探旁的神医，倒也真的让我探到一位。”韩夫人刚经历了大起大伏，气息已是不稳，吊着游丝说道。

“这天下还有比蝶谷医仙更厉害的神医么？”这等传闻闻所未闻，赵敏恢复了神采，急急问道。

“也不是什么神医，只是传闻终南山有仙人久居。我便想去碰碰运气。”

“终南山自全真教落寞后便是座荒山罢了。这等摸不到边界的的话妹子你也信。要我说倒不如多求求青牛兄弟。”谢逊听到此，心中有了质疑，当日韩千叶的豪气让明教上下敬佩，如今黛绮丝为了个莫须有的传闻若是误了韩千叶的救治，当真可惜。

“哼，你当我没有求他，那老顽固宁可死也不救千叶，若不是千叶危急，我立时杀了他。”韩夫人凌厉的眸子里射出凶光，众人尚能感受到她当日之气愤。“我带千叶往终南山走，却不曾想遇到了灭绝老尼。”

“我师父？”周芷若起了起身子，探过来问道。

“哼，那老尼上来便问我可见到她徒弟？我哪里见到什么峨眉弟子，几句言语间便起了争执，若不是仗着倚天锋利，我怎会输她？”

“恩师剑法精妙，纵不是倚天，也未必会输。”周芷若撑着身子辩白道，灭绝对她甚好，心中总不想旁人辱了灭绝的名声。

“灭绝倒是没白收你这丫头，比起她那些旁的弟子当真好得多。咳咳咳咳咳……”韩夫人话说的多了，肺脏不堪重负，又叫嚣着抗议，冒出血来。周芷若还要再问那句话何意。却被眼前情景拦了下来，一时间失了问出口的机会。

“我终是赶到了终南山，却不想又碰到了天鹰教的兄弟，怪我一时急了心切，没问清缘由便大开杀戒。不光延误了千叶的救治时间，也惹恼了仙人。”懊恼之意溢于言表。韩夫人动了心绪，便又咳出些血来。小昭边顺边劝：“娘，别说了，你休息吧。”

“当真有仙人？”谢逊微微眯起眼，将头探过来，不由惊问道。

“咳咳咳，那人尚且年轻，不过是十七八的年纪。样貌清丽，一席黄衫。只是言谈举止透着份子不容人抗拒的清冷劲儿。只匆匆望了我们一眼，便丢下句‘没救了，收拾了便下山去，莫在来了。’我自是不服，只是还尚未出杖，便被震了回来，那人小小年纪便内功深厚。彼时我酣战数次，自认不敌。”

到此韩夫人再说不出半句话来，只簌簌地往下落泪，滑下的泪晕开嘴角的血，平添几分凄苦。小昭搂过韩夫人在怀中，她自幼被送去明教，那时只觉母亲无情，不知母亲辛苦，为那乾坤大挪移心法竟生生舍弃了自己，如今细想，若是波斯总教追来，自己在光明顶也是一份保障，若是有心法在，或许会绕过母亲一命。

“哎，是韩千叶福薄，妹子你也莫在伤心了，好生调养身子才是。”谢逊叹息一声，将屠龙横在胸前，再不多言。

杨不悔立在一侧，抚着小昭肩背，以作安抚。周芷若心中虽有惦念峨眉，却也知此刻不便多问，感怀韩夫人为救韩千叶之行径，身后的肩背温热，耳边气息轻缓，虽不知明日如何，此刻却无限温馨，不由得松了身子靠在赵敏怀中，享受这片刻。赵敏察觉到怀中一沉，那人竟毫无防备地靠过来，心中一暖，放下那终南山仙人便是当日丐帮黄衫女子的猜想，调了下姿势，箍了箍手臂力道，让周芷若躺的更安稳些。

静谧的时光不过片刻转瞬即逝。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上空传来，晚霞映着红光照进来，带着些许灼热。油桶砸在地上泼出黑色的粘稠，陈友谅的声音响起，赵敏不由得懊恼，这师兄当真快。

“他们在这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