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2）

而院子的另一侧，则极不搭调地开垦了好一片土地，种植着各种各样的灵植灵果。

像是十分忌讳什么，谈语之的轿子只是被送到了院子刚入口的位置。谈语之只背着手大概转了一圈，就熟门熟路地推门而入，坐在主厅的位置上吃起上面备着的水果来。

他被送到这里，肯定是用来讨好秦煌那家伙的。这院子分明就是他当时住的地方，几百年过去还保持着当初的模样，甚至连前院的桃花树树枝都没有一丝变化。

甚至连前厅专门给他备着的水果，也依旧是他最喜欢的那几样。

谈语之的脑海中出现那个曾在小迷宫的幻境里出现过的，黑隐在阴影中的华冠男人的样貌，撇了撇嘴，哪怕他们曾经朝夕相处10年，也对于即将要和自己见面的老熟人没有丝毫的期待。

不过是一个过分固执的，自以为是的人罢了。

没过多久，谈语之便感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朝着这边过来，在到了院口软轿的位置时听了听，一下子变得阴霾暴虐起来。

“是谁批准这群蠢货将这种脏东西带进院子的！”

秦煌怒吼着一拍轿子，整座轿子便在一瞬间四分五裂，快速地变成灰飞，要不了几分钟就随风飘散的干干净净。

黑暗中的暗卫显身，向秦煌报告了来龙去脉，却让秦煌几乎在一瞬间红了眼睛：“什么？！你说轿子里的人自己进了房子里？！”

他太过暴虐的气息拍在暗卫的身上，即使什么攻击东西都没有做也让暗卫瞬间口吐鲜血，丝毫不敢看向先帝的红色眼睛。

感到秦煌的气息宛如毁灭一切的黑色暴风似的朝着他直直地冲过来，谈语之不但丝毫不慌，甚至还非常闲情逸致地将桌面上两个茶杯倒满。

怒火已经几乎要烧去秦煌的理智，他发誓要将这个随意闯进禁地的无知人类碎尸万段，让他不得好死。所有的愤怒与狠毒却又在打开门，看到坐在桌边喝着茶的人时烟消云散。

他呆愣愣地站在门口，眼睛瞪得极大，像是怀疑自己仍然处在梦中却也不愿意惊醒似的，一动也不敢动地站着，只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谈语之，于无声中晕红了眼角。

谈语之喝了半天茶也不见站在门口跟看猴子似的人进来，忍不住端着茶杯，挑了眉去看他。

这样熟悉的嫌弃眼神让秦煌好像终于有了移动的力气，他踉跄地朝着谈语之扑过来，又在十分靠近人时踟躇地停下脚步，声音都是颤抖：“…你，你…你回来了…语之…”

谈语之美滋滋地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又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一手撑着脸颊，微微歪着头朝秦煌眨眨眼睛：“你是谁？”

秦煌像是喘不上来气似的急促呼吸片刻，才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我是…秦煌啊。那个曾与你…朝夕相处10年的秦煌…”

谈语之如星辰般的眼眸里皆是茫然，像模像样地摇摇头：“我不认识你。虽然我也叫做语之，但可不是你说的那位。”

秦煌心中剧烈激荡，一瞬间窒息的感觉紧紧逼在他的胸口，几乎疼的他要昏厥。可是很快他便捕捉到谈语之无意识用食指敲击茶杯的动作，这样微小的动作几乎在一瞬间拯救了他的生命，让他几乎忍不住露出劫后余生的苦笑。

他与语之朝夕相处10年，曾是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如果连这样熟悉的捉弄人时无意识的小动作都无法认出，他也无颜诉说心中的那份感情了。

多么恶略的家伙啊，明知他会因为他轻飘飘的一句话痛心疾首，也从不施予一丝怜悯。

明明模样有了变化，可这样薄情又恶劣，喜欢捉弄人的性格，可真的是一点也没有变化。

可恨，却让他更加爱恋。

秦煌快速收拾了自己的情绪，面上挂着宠溺的笑容，像是刚才暴虐的家伙是另一个人似的，快步端了糕点放在谈语之面前：“你就是他。”

“我不是。”谈语之表情超级认真。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我真的不是。”

眼看人眼中带了些不耐烦，最熟悉谈语之脾气的秦煌一瞬间就改了口，取了一小块玫瑰色的糕点递在谈语之嘴边，像是哄耍脾气的小孩子似的劝着：“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你最爱的玫瑰软苏，尝尝还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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