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1/2）

萧煜在听到小厮的回禀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惊道：“你说什么？”

那个小厮以为主子没听清，不得不又重复一遍，“小的最近一直跟着段少爷，段少爷除了去报社上班，偶尔去去胭脂胡同，并无其他异常举动……”

“他去胭脂胡同做什么！”萧煜几乎是震惊，言语间不由得就带上了怒气。

小厮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少爷情绪不对，颤颤巍巍道：“小的……小的不知。”他从未跟着进去过，但是去那里还能干什么，段少爷已经这么大了，去那种地方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今日刚好是跟少爷复命的日子，便顺口说了出来，谁知竟惹了少爷生气。

萧煜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沉声道：“他现在在哪？”

“刚……刚去了胭脂胡同……”

还没等小厮一句话说完，萧煜便冷着脸走了出去，远远叫来何晖为他备车，小厮如同丈二和尚，实在不知有何不妥，只是叹息赏钱没了。

萧煜来过胭脂胡同两三次，每次都是被一群朋友强拉来的，他不喜欢这里迷乱的环境，每次来也只当是应酬，且都是自顾自喝酒，从未找过姑娘，但是大白天的过来，还是头一回。

胭脂胡同里头欢场不少，但是能算得上风雅的却没两处，红杏居便是其中之一。红杏居除了有美貌的姑娘，还有好酒好茶和好曲儿，这里弹琴的姑娘都是从江南那边过来的，性子温柔，歌声软绵，很受北方的男人欢迎，萧煜平日里和朋友也都是这里打发时间。

故而他首先便去了红杏居，他私心以为，如意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他会更愿意选择这里而不是隔壁。

不料，他刚踏入大门，迎面便撞上一人，不是如意又是谁。

如意穿着一件天青色锦缎长衫，黑色裤子，身上已经早没了最初的落魄模样，乍看上去倒像是哪家的公子哥，他心里有事，没注意前路，骤然在此遇到萧煜，心中大惊，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慌乱。

他的样子落在萧煜眼里，便是另一个含义，萧煜脸色黑的难看，眼神直直盯着如意，眸中带着怒气和不易察觉的失落。如意心虚地唤了一声，“萧煜哥……”

萧煜冷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如意不知萧煜是因何生气，但他不敢行差踏错半分，惴惴道：“之前和贾大哥采访过张老板，如今差一些素材，贾大哥让我抽空再去见一见张老板，刚好今天张老板有时间，我便来见了。”

“在这里见？”萧煜语气十分不虞。

如意点点头，待要再说，从楼上缓缓走下两个人，原本围在如意和萧煜周围想看热闹的人，在楼上的人眼神震慑下，也各自散去了。云落挽着张祖安的胳膊，巧笑嫣然走下来，张祖安看到萧煜，微微一愣，随后笑道：“煦之贤侄，难得看你到这里来。”

萧煜脸色调整过来，对着张祖安恭敬鞠了个躬，道：“张伯父。”

心里却想，知道这位张伯父喜爱美女，却没想到竟然白日宣淫，心中颇有不屑，但到底是长辈，他不好多加置喙。

张祖安看到如意和萧煜的状态，问道：“贤侄跟小段认识啊？”

萧煜点头，恭敬道：“这是去年认识的一个弟弟，我听闻他在这里胡闹，特来看看。”

张祖安拍拍他的肩，笑道：“贤侄误会了，小段是来找我的。”说罢搂着云落的腰预备往外走，又问萧煜，“我们正要去听戏，一块儿？”

萧煜自然不会去，笑道：“煦之不懂戏，就不扰伯父的兴致了。”

张祖安便不强求，搂着云落和他们擦身而过，云落朝萧煜笑着点头示意，跟着张祖安离去。

两人走后，气氛有些尴尬。

萧煜自知误会了如意，心里却还是不太痛快，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愿如意出现在这种地方。其实于情于理，如意出现在这种地方就算不是为了采访，他也没道理生这么大气，毕竟如意已经十七岁，在很多家庭，十七岁都可以娶媳妇了，可不知为何，他一听手下人说如意到了这里，心中便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和惊慌。

萧煜不敢去想他在害怕什么。

如意见萧煜半天不说话，心里没了打算，他今天本来是准备来找云落说事情的，谁料张祖安竟在场，他便装作是得了消息来采访的，他不知道萧煜竟会跟来，刚刚张祖安适时出现，应该已经打消了萧煜的怀疑，可他为什么不说话，而且，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来了红杏居？

如意浑身一冷，寒意自心底生出，他原来一直在监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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