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1/2）

如果用被偷拍的频率作为衡量人气的方法，那江城一共经历了四个阶段——

1.名不见经传，在学校几乎不会被偶遇偷拍阶段。

2.人气渐渐变高，开始有人偶遇甚至跟拍阶段。

3.人气开始下滑，有稍微熟悉一点的同学旁敲侧击询问阶段。

4.无人问津阶段。

现在他就处于无人问津阶段，孤独地完成着自己的毕业论文，仔细阅读班长和辅导员发送的每一条通知，一样材料都不敢怠慢地上交。

还好，他的毕业论文导师是一位大龄评书爱好者，根本不关心娱乐新闻，没有对他问东问西。

不光没有问东问西，也不太关心一位本科生的毕业论文内容，基本只给个标题，任他自由发挥。

他在房间里抓耳挠腮，过一会儿顾寒敲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他扔在茶几上的初稿打印版：“写的好烂。”

“不然呢？”他没好气地问，“也不看看我这几年都在干什么。”

他一进大学就被挖进了公司，能保持没怎么挂科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指望成为一位优秀的金融系学生。

早知道要干这一行，应该去考一个艺术类院校的。

“要帮忙吗？”顾寒问他。

“不用吧，多麻烦你。”他拒绝了。

不聊工作，顾寒就没有那么多话可以跟他说，这几个月好像又生分了很多。他每天打卡练习，顾寒也有无穷多的事情要忙，除了偶尔共进晚餐，他几乎不会主动跟顾寒接触。

本来关于下厨这事他也不想跟顾寒接触的，但他可耻地管不住自己的嘴。

顾寒如果去参加厨神争霸，一定能杀进决赛。

况且顾寒喊他吃饭的时候说得对：“怎么？因为没有节目可上跟我闹绝食？你觉得我们公司还能自己给你办个选秀？”

他是成年人了，不能跟顾寒无理取闹。但他确实非常迷茫，这种迷茫因为线上线下人气持续走低，已经开始渗透进他的生活了。

正好他要毕业了，如果顺利，他是不是应该选择回归素人的生活？

他还沉浸在低落里，就被顾寒的二次敲门打断了：“不行，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一篇这么稀烂的论文。”

“学霸就不能体谅一下学渣的能力吗？”他无奈地看着顾寒，“况且这是我的毕业论文，让你代写不是更可耻吗？”

“谁要代写了？”顾寒斜了他一眼，“花点时间跟你掰一掰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数据分析罢了。”

果然是数学系的，就是讲逻辑。

“行吧，你说吧，我记一记。”江城翻开了笔记本。

于是顾寒开始滔滔不绝地点评他这篇论文里的毛病，从摘要的英文写得像印度水平，到某一页的标点符号不太正确，还挨个批评了他的图表，并且完整地给他梳理了他论文里需要的知识点。

到后半段，他恍然发现自己虽然记了个大纲，但基本上听一段忘一段，好像还是改不到顾寒的要求。

没关系，这位细致的总裁为他准备了文字版，他的论文上贴满了便利贴，足足增厚了一倍。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要这点骨气，应该直接让顾寒替他重写的。

·

经过顾寒面面俱到的提点，这篇论文居然引起了导师的注意，老师第一次发现这个基本不怎么出现的小年轻还挺有学术天赋，问他要不要考虑读个研究生。

他当然疯狂摆手拒绝了，这全靠顾寒替他补救，总不能还要顾寒替他把研究生也读了吧。

不过回家以后，他又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万一娱乐圈之路真的黄了，是不是也可以考虑读个研究生，将来继承家业的时候听起来更气派一点？

不过在他翻开一套考研真题的时候就放弃了，能考20分不错了，学习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学霸们去做吧。

领了毕业证回来的那天，顾寒刚好在收拾行李，看他回来了，随口邀请道：“毕业了无所事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出个差？”

“嗯？”他疑惑地看了顾寒一眼，“出差为什么要带我？”

顾寒没回话，他自己在心里琢磨片刻，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也不至于让我去陪酒吧？”

“那人家也想要我旗下更有名的艺人去陪酒。”顾寒白了他一眼，“为什么非让你去？”

“那你为什么让我去？”他纳闷道。

“公费旅游，有什么不好的。”顾寒耸耸肩，“不在国内，能免费去趟新西兰呢。”

“去干嘛？”他有点兴趣了，但又不太敢一口应下。

“反正没有你什么事，你就是陪同一下罢了。”顾寒抬头看他，用平静的神情证明自己没说谎，“去，还是不去？”

“去就去。”他被说动了，忙完毕业，他一下子空虚下来，总不能除了上课都打游戏度过吧。

等他收拾完行李，顾寒已经坐在车里等他了，司机把他的行李放进后备箱，他在路上，才想起来问自己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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