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酿(1/2)
“什么????!”
“追,过,追过你?”
于滔棱的表情一下子失控,差点就没控制住音量了。
“嗯。大一的时候。不过,我那时就当不知道。”
“.........”
“他没有明说吗?”
“有。算是明说了吧。但我很委婉拒绝了。”
“啊,为什么呢?不喜欢他?还是......?”
“不。我无所谓。的确是因为不喜欢。其实他的性格很好,但是......只能当朋友。如果硬是要形容的话,我想我会用水色和薄荷去描绘他。总之,我没什么感觉。”
晦暗不明的灯光里,杭亦天的表情有些微妙,字字句句清晰又带点软糯的腔调。低沉而沙哑的欧美民谣在店里流淌着,仿佛这款里经历的是永不逝去的时光。不一会,一杯上白下黄的九月和一杯像气泡水一样晶莹剔透的十二月端了上来。
“三秋桂子。有听过吧。这就是为什么它叫九月。”杭亦天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轻轻地说。
“你好像真的很喜欢和桂花有关的东西。”
文化人,不愧是搞艺术的。于滔棱觉得杭亦天和诗酒画长安里那个一天到晚说骚话的桂花桂花糕一点都不像。可能因为初识。同样,杭亦天也觉得于滔棱和我尼玛作妖啊不像,我尼玛作妖啊天不怕地不怕,但于滔棱.......似乎很容易害羞和紧张?
“嗯。小时候我妈喜欢。后来觉得,桂花的确很好闻。”
“这里的东西虽然贵,但是用料都很不错,而且都是手调的。看看你喜不喜欢。”
于同学像听话宝宝一样点点头,喝了一口十二月。
“好喝。我很少喝这种混在一起调的,但这个不错。”
“哈哈。都是直接劈酒是吗。”
“差不多是这样哈哈哈。”
来到这里,两个人身上的那种火锅店带出来的味道好像都消散了不少,被这里纯净而奇异的氛围给滤掉了。
“平时来这里的人多吗?”于滔棱问。他有点好奇这家店怎么开下去的。
“晚上九点过后会多。周五到周末很多,基本上坐满。一部分人来这里听人唱歌,一部分人来这里喝酒聊天。”
“哦?唱歌?每天晚上都会有吗?”
“不一定。但基本上是。”
随后,于滔棱还问了一些别的经营上的问题,但是杭亦天表示他不太清楚,并说这些可以直接问陆眠。而后,随着一杯将尽,店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坐满了一大半,于滔棱和杭亦天关于商业插画的最后问题也差不多搞定。
“陆眠。今晚有人唱歌吗?”杭亦天对吧台那边招了招手,示意陆眠过来一下。
“没有。怎么。你要唱?你好久没唱了。”
于滔棱留意到,陆眠看着杭亦天的眼神都是极尽温柔的,镜片下无法掩盖的爱意即便时隔多年好像能透过双眼灼灼燃烧一切。这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哈哈。想唱啊。是很久没唱了。”杭亦天看了一眼那个小舞台,聚光灯落在上面,一把椅子有点孤单。
“那可就享耳福了。”陆眠笑了笑,他的眼睛不大,但胜在气质温和。
“你还会唱歌,你不是学画画的吗?”于滔棱在一旁发问。他这调调在俩南方人中间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兴趣。也就瞎唱。”杭亦天将目光从舞台移回于滔棱的眼睛上,再从座位上起身,这个过程中他没有再看陆眠一眼。陆眠垂手站在桌子旁,见杭亦天起身立刻让开了一点空间。
当杭亦天走上小舞台的那一刹那,灯光落在他完美无双的脸上,还有些刻画的恰到好处的阴影斑斑驳驳地投下,仿佛他的睫毛一垂帘牵动光影交织一般。他有些生疏地把音响设备开了,然后在麦克风上拍了两下,拿出手机连接蓝牙放歌。
于滔棱依然坐在那里,陆眠已经回到了吧台。
灯光下的杭亦天仿佛镀了一层遥不可及的光,清冷而使人着迷。这还是他从前熟悉的小桂花吗?或许他本就应该如此?
“咳。各位。晚上好。我唱的不太好,大家见谅。”杭亦天坐在椅子上,又摆弄了一会手机,挑了一首歌。这音响效果还不错,也不会很大声,杂音也不多。
此时且酿里面的客人都纷纷安静了,人们的目光都注视着小舞台的方向。店里面的欧美民谣还在放着,忽近忽远,像是从心底传来的声音。
“我习惯在包里藏一瓶百无聊赖。”
“打发人间的白云和苍狗设计睡着的未来。”
没有前奏,开口便是杭亦天的声音在近乎空白的背景音乐下流淌出来,回荡在且酿之中。调子很稳,也很准,就是那抓耳旋律的两句,带着一丝慵懒与百利甜酒般的嗓音,融入到渐起的音乐中。
“拜托你大声怒斥我的名字,我要赌气向远方跑去。”
“如果没有这些声音,我还搞不清,多远才算是,离开的距离。”
“我习惯在包里藏一瓶百无聊赖,打发人间的白云和苍狗设计睡着的未来。”
“我庆幸那些难堪正中我的下怀,让我怀疑我的存在,最后笑了起来。”
如同被最湛蓝的海水冲刷洗,是从山间雪倒映的月光泛出淡淡涟漪,从那歌声里,长出遍野的烂漫。坐在那的人儿不时禁闭双眼,像从星星上走下来,庭前落了霜华与露月微明。
“我会懂得舍得记得,你是我是你的,我会懂得舍得记得。”
“拜托你轻声重着。”
随着最后一句消散在空气中,杭亦天的手总麦克风上放下来,灯光交错,一杯酒,就像是酿了一首歌的时间。于滔棱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完全被面前的人深深吸引,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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