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支(1/2)
又一月,大刀阔斧的整改下,朝中抗议声不减反增,近乎有与廖烁分庭抗礼的地步。各地方郡县也上奏请愿,廖烁也逐渐显出颓然之势。
凉风从窗棂吹进书房。
“先生。”
“嗯。”手中的毫笔依旧不停。
小郎将窗户拉上,“已经亥时了,早些休息。”
“嗯。”廖烁依旧没有理会,但是手中的笔却慢了许多。
“先生,先生?先生!翁太医!翁太医!”
翁太医收拾药箱,正要离开,被廖烁的声音拦住,“翁太医,已经到现在,也不用跟小郎串词了,烁心里有数,还是希望太医能直言,以便烁往后打算。”
“相公若是静养,注意调养,还有一年光景。”
“您知道的。”
翁太医叹口气,颇有些责怪的神情,“若是依旧劳心劳力如此,难见明年桃花开。”
“三个月吗?”廖烁喃喃道,又小声地,好像对自己说,“足够的。”
“小郎。”
“先生。”
“把这封信送出去。”廖烁从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封信。
“是。”
池曜最近都泡在校场里,老一辈好像织了一张难以想象的大网,瞒着所有人。她也就自觉不去添乱。
不过,现在已经到了初秋,饶书却还在牢里。上任刑部尚书饶霁以权谋私,造成一堆冤假错案。玩弄权法,是诛九族的死罪,连府上的奴婢都在斩首行列,他被扔在战场上数十年的儿子自然逃不过。
不过依旧廖烁的性情,该不会如此,但是父亲却是肯定的。而且虔玉说西边不太平,估计方国也有些动作……池曜越想越头疼,锐利的眼神直盯着校场里练习阵列的士兵,士兵激出阵阵冷汗,脚下步伐也越来越快,布阵有了神速的进步。
“殿下。”远处跑来一名士兵,在池曜面前立正站停,“左相府送来的。”
池曜接过信,一目十行看下来。
池曜高台上起身,看向下面的两千府兵。得想办法为以后多余的精力找发泄的去处了。
底下高声发号施令的范齐突然莫名一身冷汗。
太子的深居简出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渐渐,已到霜降,带着池岧亲笔勾决的敕旨送到刑部。狷狂惯了的皇帝陛下居然耐着性子批了满满了一小匣子。这让廖烁篡位弑君的传闻更加了些真实性。
池京城西市井闹出,最近难得的有些冷清。到了卯时都没有开门的店家。
“支啦——”一声,蓝柯端着一盆水将门打开一条缝,把水猛冲门槛前的石路,淡淡的腥红色顺着水溜走。
“嚓啦……嚓啦……咕噜咕噜——”锁链的碰撞声和车轮前进声。
蓝柯听到声音,缩回身子将门合上。
深夜死牢,月光透过锈铁窗子照在饶书身上。
“嘭!”一道气力突然从饶书背后打去。
“咳咳!咳!”饶书回头,被切割光滑的墙体倒下露出一道人影。
“若竭,你这动静太大了。”饶书反射性地看向牢头位置,黝黑的走道,没有因为这声巨响而有任何反应。
若竭站在月光下,神情带着少许漠然和自得的悠闲,“殿下让竭来你,”说着走向饶书的牢房门前,看着饶书身后的牢房中瑟缩着的两人,手指拂过锁头,沉重的厚锁锵一声断掉,若竭推开牢门,转身看回饶书,“殿下说,趁着最后的日子,发泄发泄也好。”
饶书闻言浑身颤动一下,笑道:“多谢殿下挂怀。”笑中带着点喜悦。
阴影覆上饶霁,饶霁抬头,枯瘦了些却仍见富态的圆脸仰视着饶书,“孽子!咳咳!咳!”
饶书眼神动动,“孽子?可怜全族都陪你一起,若不然,”饶书斜眼瞥到所在角落穿得较其他囚徒要厚实的饶尚,好几件囚衣套在一起实在有些滑稽,不远处,几具裸露的尸体堆砌在牢里的另一角,莹白的皮肤暴露在白色天光下,饶书冷笑一声,“还能用你的宝贝儿子代替你死。”一副惋惜的模样。
粗重的喘息声,已是极怒,“孽子!”饶尚跳起指着饶书大骂一声,又转身指向瑟缩在角落的饶尚,“逆子!你母亲和姊妹之前还来问我为你寻高门大户里的娘子!你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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