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1/2）

早朝已经有三月没有上了。

自廖烁全权处理朝事已经过去半载，自第二天早朝就已经发现，越来越多的熟悉面孔消失，转而出现的是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提上来陌生小年轻。

而停止早朝的导火线在刑部尚书饶霁下狱后彻底爆发。朝中过两成的官员在后一天不再上朝，坊间有关左相弑君的传言也愈演愈烈。

“殿下，里头。”牢头弓腰，恭敬指着黑暗的深处对池曜说道。

池曜望着深处，吱吱的老鼠从脚窜过。

池曜踏入深牢，走过几间，停在一处，转身看着阴湿角落中带着镣铐的人，“载文。”

深处的人影动动，猛地冲到牢门前，低声道了一声：“殿下。”

饶书一身囚服却仍然可见的干净，面发也整齐服帖，看不出些许颓然。

“稍安勿躁，过些时日修礼会来接你。”

“书知晓。”

“对对对，不用担心。”

饶书难得地笑笑，后又赶忙道：“殿下，关于太子府兵的试用已经渐入尾声，还有……”

池曜听着饶书说着，不住点头。

饶书以最快速度把消息都交代完后，道：“殿下，牢里污浊，还是请早点回去。书会照顾好自己。”

牢头等在门口，带着不明情绪的笑，将池曜送到死牢外。

闭塞的空间，声音总是会折返来回，“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呸！”

“他个——”

“修礼。”池曜一声拦住身后目眦尽裂的范齐，步调不改，低头展展袖口。

“皇帝老儿快死了也不见传到个啥……”

池曜突然觉得袖口的金丝有些碍眼，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嘴角微勾，“若竭，扔去喂鱼。”

“娘们儿就是——唔！”狱卒的声音突然消失，只有一串钥匙就在灯台旁。

回到东宫，池曜捏着一封发黄的信。内容是有关左相廖烁与西边邻国——方国来往的。

三年前，捷平县有史以来最大一次的兽潮使边境军队溃不成军。池岧立即从其他三方调来士兵填补东边空缺，这信也是从池国西边一名士兵那里而来。

池曜继而让饶书留意军队动向，又发现西边军队明显在各方逊色于其他三方。

如今，廖烁更是权倾朝野。

但是，池曜蹙眉，早慧的记忆告诉她廖烁与现在展示给世人的样子全然不同，除了……除了那次回来见他有熟悉的感觉……

而且，自己见父亲时对廖烁的亲切之意更是昭然若揭，莫非另有隐情？

池曜思索廖烁近来的行为举止，好像他很着急，举止也有些懒散，上车还要人扶，不上朝也是他下的命令。不对！

左相府。

“先生，该喝药了。”小郎将药碗轻放在书桌上，面容严肃地看着正写文书的廖烁。

苍白消瘦的手端过药一饮而尽，放回托盘上，继续写着。

“饶霁已经入牢，新任的刑部尚书也逐渐上手，先生该休息休息了。”

“占田压民，商户偷税，私盐贩卖还没有开始。”

小郎眉头皱的极深，“先生您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完的。”

廖烁抬头，笑笑，“本来也没想要做完。”

小郎愣了下，“嗯？”

“水至清则无鱼。这点粗浅的道理先生还是明白的。”廖烁合上一份文书，打开一封带着吏部红章的文书，“我只不过是想换些新空气到朝上。”

“那您也不必这般赶……”

“每次翁御医来你都提前拉他说话，你以为先生看不到吗？”

绯红攀上小郎的面颊，“那只是正常的询问病情。”

“嗯嗯，我知道。”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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