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发怒（1/2）

绿枝离开后，季熙从越青冥处拿到了一把钥匙。将这把钥匙带在身上，眼前的通天塔便呈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整座塔以三丈为一层，共有三百三十三层，有青玉楼梯自塔底蜿蜒而上，盘旋交汇衔接。而那些简朴的石壁，原来全是石质书架，内里堆满了各种书本和章册，被发着冷光的法术所保护着。空中还有数不尽的墨色灯烛随着微风旋转沉伏，四处飘荡，照亮了这片书山牍海。季熙好奇地摸上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轻易地便穿过了这些灯烛，竟是没有实体。

越青冥带着季熙走到三楼，将其中一排书架旋转着一推，内里就露出个隔间来。几盏烛火游荡进去，季熙也看清了自己将来的住所——

一个库房。

房间挺大的，大约有五十坪左右，被东西占了一半的地，全是些不成册的纸，大的大小的小，有些还粘了硬封皮，一摞一摞地堆着。

越青冥说：“五楼以下，也就这个房间最空了。”

太高了怕你爬着累。

季熙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这层未尽之意，心里微微有些被关心到的感动。越青冥又挥手给他变出居住所需的一应要物，不仅有床凳桌案、枕毯被褥，还有满满几箱子的茶叶香料、杯盘瓷器、衣裳鞋袜、笔墨纸砚，无一不清雅精致。

做完这些，越青冥想了想，对季熙道：“我再给你做个净室罢。”

于是季熙又看着国师大人给他在房间靠里的位置用屏风隔了一块区域出来，装修了一个明亮豪华的净室。这净室里的恭桶和一般的恭桶不同，按一按上面的机关就有水将污物从底下冲走。另外洗脸和沐浴的地方，也有个银色的旋钮，伸手一扭便有干净的水流出来，甚是令人惊奇。

越青冥道：“这净室，我也只见过图纸，估摸着比较好用，就造出来给你试试。如果你用着觉得不妥，再来与我说。”

季熙连连点头说好，越青冥见他没有勉强之意，也放了心。

“不早了，你休息吧。明日起你要听从阿苍的安排，若非他允许，无事不得出塔。另外，你每日的吃食会有人专门送来。”

越青冥话未说完就消失了，声音却依然在房间里回荡。季熙对着空气道过谢，把屋子里的几盏烛火赶出去，关上门便扑倒在了床榻上。

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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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季熙毫不意外地起晚了，等洗漱完下楼，已是卯时末。

一楼塔底，越苍澜正躺在竹塌上看书，边上是一张案几，一轮竹席，还有一个食盒。

季熙发现这张案几比国师昨晚变出来的那两张都要华丽贵气得多，看来这两个妖怪的品味还真是迥然不同。

“殿下早。”季熙向他打招呼。

“早。”越苍澜指了指食盒，“先用朝食。”

季熙坐到竹席上，打开食盒盖子，将里面的食物一样样拿出来放到案几上。一碗粥，几样小菜，两碟包子，大概正好是季熙一个人的饭量。

而且也只有一双筷子。

“不用看我。”越苍澜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手中的书翻过一页，懒懒道，“吃饭对我来说并没有意义。”

季熙也不再说话，飞快地将碗碟都一扫而空。待吃完后，又自觉地将空盘子都放回食盒里装好。

“你现在一定还有很多疑问。”越苍澜合上书看着他。

“是。”季熙也不回避，直直地迎上对方的眼睛。

“你想到了什么随时都可以问我，能回答的我也不会藏私。不过关于今后的修行，我首先要提醒你一件事——

我和阿青不是妖。”

越苍澜直接道，“我们可以捉妖，但不会妖法，所以教不了你妖族的修行之道。”

季熙有些惊讶。

“没有哪个妖的修行是靠别人教的。妖有天赋神通，有传承记忆，所谓的法术只是那些神通外在的表象而已。实际上，妖族连本讲法术的书籍都没有。”

越苍澜顿了顿，又加上一句：“甚至连自己的语言都没有，他们要开灵智后才会去学用人类的语言。”

季熙很是困惑：“那在人类出现之前，妖就不会说话吗？”

越苍澜道：“现在的妖族和远古大妖，虽有些相近，但并非是同一种妖。而且远古大妖的事，如今早已无人知晓，也不重要。你只需知道，现下的妖族只会学人类的语言就好。”

“远古大妖？”

“就是早在人类有文字记录前就已灭绝的大妖。也便是人类后来口口相传，以讹传讹，有文字后又胡乱编造出的那些珍奇异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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