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过年（1/2）
而聂文这个寒假，过得却是相当迷幻。他不知道母亲到底有没有说服那家的孩子，总之年夜饭那天他走进他后爸的家里之后全程都没有见到她。
据说是生气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闹绝食了。
闹就闹吧，反正他妈是他的。聂文暗暗的想。
后来母亲又心软了，于是就提出要和聂文回大姨家住，孩子的饭还是要吃的。思想教育以后慢慢做。
聂文觉得那孩子就是被惯着了。
可大姨家就像他哥说的那样，并不富裕，哪来的那么多空房。于是就只能随便找了间旅店住下了。
母子两个人躺在各自的床上看着春晚，冷清的不行。
”你觉得你幸福吗？那个人爱他的孩子超过了你。”聂文突然发声。
就按着继父最后还是选择了他女儿这边来看，聂文就能推测母亲这几年在那呆着也挺窝气的。
”其实那个孩子也不总这样，就是性子直了点，心不坏。”母亲想了想委婉开口。
聂文在心中嗤笑，他对娇气兮兮的女孩子一向没什么好感。就冲那女生关着房门在里面冲她爸和他妈吼的那个劲儿，他大概都能看出是个大小姐脾气，没什么教养的人。
”你开心就好吧。也不用刻意的把我往那儿塞了，鸡飞狗跳的太闹腾。反正我现在已经成年了，一个人住也没关系。你愿意的话，周末回来看看就行吧。”聂文不想再麻烦大姨了，当然有他大哥的一部分原因在，聂文不希望真因为家里的私事，和大哥闹的两不愉快。
虽然大哥自被训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怎么苛责他。但聂文心里那道被划下的坎还是过不去。就像鱼刺哽在喉咙里无法释怀。
聂母有点犹豫，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想着聂文每天住学校里，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周末她每天回去就好了，也就同意了，”那我以后周末来看你吧，高三了，营养还是要跟上的。”
屋外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响起，屋内又重新陷入了沉默。只有空调机子夹杂着电视的声音，在屋里细碎的响着。
但聂文觉得这样挺好的，安静又温馨的氛围，他很喜欢。
他的心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静过。他愿意一直一直像现在这样陪着他妈走到陈老暮年。
他心里记着他哥对他说的一句话，却忘记了他跟他妈之前是怎样针锋相对的。带着血缘的关系大概就是这般奇妙，我问你曾经伤害的我有多深，下一秒，只要你张开手，我还是会笑着冲进你的怀抱。
他想一直做那个，在母亲怀抱里长大的孩子。
沈忱在考完的那一天，就马不停蹄的给聂文发了短信，”聂文文，准备好迎接帅气又可爱的同桌了吗？”
”考得怎么样？”聂文倒是实在。
”状态没有发挥的很好。”沈忱回道。聂文心想，那大概是要落榜，刚想安慰他几句别的体校也挺好的，而且更好考，就见沈忱下一秒发来的那句。
”但沈忱选手实力摆在那里，状态都不允许他不过。放心，体测的成绩达标了，接下来就是要看高考了。我算了一下，可能你真的要没空学习了。”沈忱说着带着点歉意。
哪知聂文下一秒回道，”h大你还拖不下我。”
有够嚣张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知道了，学霸是吧？你对学渣的功力一无所知，回头聊，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ot沈忱在屏幕那头又气又笑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
”嗯。”
沈忱的h大半只脚着地了，聂文就开始忙碌了。每天复习完，他就把之前做过的试卷再挑挑拣拣的看一遍，然后打勾选几题裁下来铺在一张a4纸上，准备第二天去油印室复印。
对于他这种已经成型的学霸，其实老师上课讲什么，他听不听都没什么大差别，所以这两天语数英三科老师上课的时候都能听到后排传来的滑刀声和试卷的翻折声，让他们一度以为是沈忱回来了。
看到是聂文，他们也不说什么。聂文一直是个有自己学习节奏的学生，他们老师也没必要强压着他往自己的道上走。
于是乎，凭着聂文高效率的知识整理，沈忱一回来就看见了桌上摞成一沓的试卷。
他以为是学校老师发的，刚想折起来扔掉，就看到自己的同桌，用能杀死人一般的眼神盯着他。噩梦般的回忆仿佛再次来袭。他怔怔的站在原地，咽了口吐沫，磕磕巴巴的问，”怎么了？就这么欢迎我？”。
”给你的试卷，我整的。”聂文盯着他手里的试卷，细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眼神里竟感觉带点小委屈。
沈忱这才反应过来，刚要扔出去的试卷，又被他收了回来，放在桌面上，一遍一遍的压平，一副视如珍宝的做作的样子。
聂文没好气的笑了。
聂文与沈忱时隔半年的的再次见面，没有嘘寒问暖，没有客套调情，一上来就是高考冲刺，威压政策，拖着沈忱就往学霸的时间轴里拽。
沈忱头一次有点怀念他以前训练的时光了。至少不用面对这小山一样的试卷。
”早上做两套数学，下午做一套语文和英语作文，晚上做一套英语之后把晚上的作业做完。不许抄，有不会的问我，然后回家以后把我给的试卷全都拍给我看，我帮你检查一遍，第二天早自习给你讲。”聂文是个冷面杀手。
沈忱背负着学渣的骄傲，弱弱的在下面抗议，”白天做那么多试卷，难道我不用听课吗？”
”你的选考都考完了，接下来的都是自修课。语数英一天最多四节，会没时间？”聂文发出来自灵魂的质问。
”……”
沈忱卒。
沈忱这几天活得如梦似幻，现在整个人走路都是飘飘然。他现在听到别人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转性了，越来越像聂文了，这么拼命。”
他也觉得，自己这么下去，真的要成聂文了。不过不是在成绩上，而是在性格上。
他一个这么爱说话的人，硬是被逼的刷各种题，连根身边的人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下去，他还真有可能就进了h大了。
沈忱望着还剩下四个月的苦日子，叹了口气。
聂文知道沈忱的基础差，但他没有想到沈忱基础差到，仿佛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过。
当然这句话是有点夸张的，只能是按照聂文的视角来看。
沈忱其实成绩虽然是倒数，但好歹也不是倒数第一。在南宁这个在省里也能排得上号的重点高中，沈忱这个成绩放到省级去看，也还有个中游水平，考个普通的一本还是可以的。
但是只能考普通的一本的沈升，在聂文看来，和残障没什么两样。
聂文原定的早自习讲题，因为沈忱的错题实在有点多，而不得不拖到上课。不过好在聂文的选考第
一次就考了三百，所以他现在也跟沈忱一样，有的是自修课给他讲题。
只可怜了沈忱又要听题目，又要缩短时间刷题，更加没空出去和同学浪荡了。
祖国的沈花朵，卒。
不过这种抱怨也就是嘴上说说，聂文虽然逼的紧但也是有分寸的，至少没有像逼他自己一样中饭晚饭都草草凑活。况且聂文的学习方法确实有一套，沈忱这个上课走神两年半的人在大佬的带领下走向致富的道路，革命成功稳步提升，逐日登顶。
沈忱拿到自己的期中成绩的时候差点哭出来，当真是母猪上树铁树开花般的奇迹啊。
他现在看着聂文的神情就像在看再世华佗一般热切。
一定要努力啊。这样的同桌，他到了大学也不想放过。
沈忱看着随手把成绩单扔进垃圾桶里继续埋头整理题目的聂文，心里一阵感动加佩服。
他沈忱谁都不服，就服聂文。
高三的生活虽说灰暗遥无尽头，窒息着整日捆绑在座位上，心疲的不行，但也算有点活动可以盼盼。
比如，中旬的成人礼。
算是用一个仪式来给自己的十八岁少年时光画上个句号。告诉自己，应该对自己负责了。
年龄上成年与否不是问题，这些都阻挡不了少年人对于未来的渴盼，对象征着自由的成年的期盼。于他们而言，当下的开心远比日后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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