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母亲（1/2）
可能是刚刚唱了戏，心情产生了极大波动，聂文没有回寝室而是直奔大姨家。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那个替补了他心中妈妈角色的女人。
他没有想到他妈妈也在。大姨没跟他提过。
自他那次不愉快的谈心之后，她就再也没跟他提过他妈的事情。
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见到自己的儿子应该是怎么样的心情。只见聂母无措的站了起来，胡乱扯动脸上僵硬的肌肉，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来。
是的，尴尬。她知道她儿子不想见他。她也无颜面对。
”你就这么放心我吗？”这是她离开家门前，聂文说的最后一句话。
放心吧，当然放心，她儿子这么优秀。
可是等真的住到了另一个被别人称之为”家”的地方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会担心聂文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担心到彻夜难眠。
毕竟，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她揪着枕头就像揪着她的心一样难受。
她不后悔搬去和他的后爸住。这是她选择的生活。但是，她后悔自己没能把聂文领到身边。
只有看不见了，才知道看见的是幸福。
她起初隔三差五的会回去，但都无助的被挡在聂文门外，听着里面的人对自己的一声声质问，语气里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温存。
她的小肉团子，丢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指责他，不管他反应的多么过激，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只能等，等到她的孩子愿意再次用温柔的臂膊拥抱她。
”我……回房间了。你们慢慢聊。”聂文起初兴奋的心情凉了半截，有点索然无味。
”聂文……先来吃点水果吧。妈……我刚买的。”聂母不知道在聂文心里，她还算不算一个母亲，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聂文怔愣了片刻，杵在原地，半天也没挪动步子。就在聂母的眼神渐渐黯淡之时，他才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大姨站在一边，看着那一刻聂母眼中闪现的碎光，无声的笑了。
她一直相信，聂文是个好孩子。
他们就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用牙签插着水果吃。聂母很贴心的把每个人的水果都分了盘。本来只有两盘，现在聂文来了，聂母就又接过一个盘子，然后把自己盘里的使劲往聂文那儿摆。
她想把所以聂文愿意要的都给他。
”我不吃香蕉的。”聂文轻声提醒。
”啊……我以为……你以前不是挺喜欢的吗。”聂母看着盘里的香蕉，又有点局促不安起来。
聂母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再了解聂文了。
”没事，也吃一点的。”聂文捧起盘子，垂眸安静的专插着香蕉吃。他其实不讨厌香蕉，甚至还挺喜欢这种绵甜的口感。
是为什么不喜欢了呢？因为他爸也喜欢，他怕他妈看见了又伤心。
聂文作为儿子，自然知道他妈是一个怎么故作坚强实则脆弱的要死的女人。 看见了，怕是要睹物思人吧。
”这么多年没见了，一定还有话聊。你们好好聊聊哈，我去买菜，今晚他们都要回来，正好我们好不容易可以聚一聚了。ot
大姨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冷战了这么长时间了，等的也就是这么一个破冰的机会。
她这几年当着旁观者，不认为看的通透，但也能说看个七八。这母子俩没什么大矛盾，无非是一个孩子脾性，一个软弱的没边。
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
”咔嚓。”大门关上后，屋里就只剩下聂文母子了，寂静的出奇，相互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聂母耐不住了。
”你在学校，还好吧？成绩没退步吧？”聂母不善于找话题，为了掩饰尴尬，自己一个劲儿的在那里问着，目光飘忽。
聂文简短的开口，”嗯，还好，没退。”
”我就知道，我儿子最棒。”聂母听着他回答，再简短心里听着也高兴，不自觉的就夸了一句。说完后，笑容就渐渐僵住了，旋即有换上了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在想，她刚刚那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亲近了。聂文会不会因此更加抵触她啊。
聂文听了也僵住了，回味了一番后，眼眶有点热。他有多久没听见母亲用这样的语气夸他了。
就像是在夸一件得之不易的宝贝，满怀欣喜。
”对不起，我有点……”
”妈，你知道你有多久没有这么跟我说过话了吗？”聂文没等聂母说完，出声打断，低着头掩饰着微颤的尾音，”久到我都不记得你曾经有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了，真的。”
聂母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低着头的少年，少年长高了，头发也长了一点。她恍惚间还能听见聂文在她怀里咿呀大叫的奶音，现在那个孩子长大了就坐在她面前，带着少年的低音，向她敞露了一点点心扉。
一种名为内疚的情绪，在她的心里肆意的扎根生长，每一寸都带着钻心的疼痛。
她确实不配做个母亲吧。连孩子这么多年来的小情绪都察觉不到，还一直觉得他也应该跟自己一样，对所谓的第一感到理所当然了。
她以为他习惯了，不像那些偶尔一次运气考上的孩子那样需要鼓励和夸奖了。可她现在才发觉，自己的理所当然，真的推动着她再也没有说过那一句”我儿子真棒”、
自然，她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妈妈爱你”。
”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住的道歉。
可聂文非但没有缓和起情绪，反而更加激动的对她吼道，”你除了‘对不起’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你总是这样，总是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对别人说，对我说，对所有人都这么说。你欠了谁的吗，你生我是欠了我的吗？”
聂母的眼角滑下一道浅浅的泪痕，呆愣的看着他突然用手抹了把眼睛，低沉闷闷的喏喏，”我不需要你的信任，从来都不想要。我不需要你觉得我儿子很懂事这样的，你大可以觉得他真的很混蛋，不让人省心，不揣在身边就是不能放心如此如此的。”
为什么要提前把我当成个大人呢。
”对……”聂母闭了口。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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