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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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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茅屋里面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唯一的家具是一张木榻,上面的棉被看上去很久没洗过了,黑乎乎的泛着油腻的光泽。唯一的窗户的关上的,窗角上还结了蜘蛛网,看上去很久没有打开过了。我走到窗边:“介意我开窗吗?”那老头子摇摇头,喉咙里面发出黏腻的翻滚声。我把窗子打开,窗子上面被蜂蛀了洞,就抖下来一层木灰。外面的光照进来,照在那老头子的脸上,那老头子的头发黑白交错,脸上的重重叠叠的褶皱中包裹这一双蓝灰色的浑浊眼睛。他的眼疾很严重,原来的瞳色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看上去竟不似真人。

曹冲问:“爷爷,你和董白是怎么来这里的?”那老头子笑了笑:“啊,你那么想知道她?真好,她死了这么久,还有人记挂。”曹冲说:“爷爷的生活应该不好吧,我这里有些银两,足够爷爷用了。”老头子笑:“我一个老头子要什么钱?岂非取祸之道?”曹冲听见这句话,眼睛亮了亮:“是晚辈少虑了。”那老头子说:“你要知道,我也不是不能说。我都是半截黄土埋进去的人了,咳,咳。我就是想知道,你是谁,嗯?”曹冲说:“我叫曹冲,字仓舒。”老头子摇摇头:“你信曹?你和曹操什么关系?”曹冲答:“是他的儿子。”老头子捋了捋胡子:“哦……初平四年的时候,董氏诛三族,大小姐以丫头替己处斩。我和大小姐投靠李傕,李、郭混战的时候,我和大小姐往东走,她染了咳疾,走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死了。我把她埋了,在这里随便找了个破茅屋,一直到现在。”他扯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掉光的牙齿:“大小姐啊,还是早点死的好。她一向乱来,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来。”

那老头子笑了笑:“小子,你怎么知道她的?嗯?大小姐可不是你以为的什么好姑娘啊。”那老头子把袖子捋起来,他那褐黄色的胳膊上,赫然写着两个字:董白。那老头子“桀桀”地笑起来:“大小姐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刻名字。”曹冲说:“我知道。她的每件东西上面都有名字。”那老头子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你来找她干什么?嗯?”曹冲说:“我想见见她。”那老头子的手握得更紧:“你最好说实话。”郭嘉轻轻咳嗽一声:“冲儿没说谎。你老了,李儒。”

我偏过头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人,他竟是李儒,十几年前闻名天下的毒士,竟沦落到这个地步。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面,那个时候他一头黑发,看上去器宇不凡,志在必得。这么多年过去,他和当年那个李儒的相似,竟只剩下了那“桀桀”的怪笑。那老头子松开曹冲的手腕,怪笑起来:“你倒是有些眼力。我不是老了,是死了。我在这里给大小姐看坟。”曹冲看着他说:“文优,那你为什么不出仕呢?我可以让父亲准许你做我的老师。你也很想再看看这天下吧。”你看曹家的人就一个毛病,这世间唯有贤才与美人不可辜负。曹冲两样全占。李儒怪笑几声:“我说了,我在这里给大小姐看坟。不是董家的天下,我看着有什么意思?我受大小姐知遇之恩,岂敢背她?”曹冲说:“文优可否告冲,董白葬于何处?”李儒冷笑:“你只管猜猜看看。”曹冲说:“可是在门前的木槿之下?”李儒“嘎嘎”地怪笑两声:“是啊,是啊,她在那儿呢!”

我从窗户向外看去,在尸体上种花,还是自己从前的主子,这种事情,倒是闻所未闻的。曹冲看了半晌:“是她让你这么做的?”李儒说:“是啊。大小姐说,我要是看见了花,就当是她,也不会寂寞。”曹冲微笑起来,他走到木槿前,低声说了什么,蹲下来把什么放在地上。他回头对我们说:“走吧。”于是我和郭嘉向李儒道别,出了这院子。

朝开暮谢,明日又新。春去秋来,矢志弥坚。花如其人,姣慧永沿。

我和曹冲骑马,郭嘉坐车。我对曹冲说:“你把什么放董白坟前了?”他笑起来:“不告诉你!”我说:“我还不稀罕呢!”他说:“董白好可爱,我一定要娶她为妻的。”我在他脑袋上用力敲一下:“人小鬼大!看你老爹同不同意!她死都死了好多年了!”曹冲说:“可是这样她就永远年轻而我却要一年年地老去,这样看来的话,到最后一定是我配不上她了啊!”我说:“搞不懂你怎么想!活着的美人何其多,你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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