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番外(1/2)
鉴德七年,春。
早春的风乖巧得很,小心翼翼地将袖子拂过侧脸,又带怯含羞地走远。只有花香学会肆意,一鼓作气将弥散的浮生全都耗尽。
顾昭正坐在院子里沏茶。
彼时长安的公子已辗转江南,落于姑苏郊外,木房子里余生贪欢。
另一边顾衍方才将埋在地底下的梨花酿挖出来,抱着朝顾昭走过去。
顾昭抬头,看着顾衍笑了一下,桃花一样的眼睛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起身接过顾衍手中的梨花酿。
“这梨花酿放了三四年了,今儿个喝了罢。”
顾昭闻言又笑了一下,也不顾方才沏好的茶水,执起木盏便满上,动作一气呵成半点也不拖泥带水,看上去行云流水,乍一眼还带上了些赏心悦目。
“子虚今日怎的了,心情很好不是?”顾昭斟酌着酒水,还有闲心思调侃顾昭两句。
顾衍抿了抿唇,看着顾昭倒酒,自己走过去一掀袍子坐下,抿了一口摆得端正的梨花酿,想了想才回应了一句:“记忆里梨花酿清冽爽口,今日突然想起来,便寻思着再尝一回。”
顾昭动作僵了一下,须臾之后便又抬起头,看着顾衍莫名显得目光灼灼。
“子虚这是想起来从前的事了?”
顾衍回以一个不动声色,将木盏子中的梨花酿喝干净,慢条斯理地将杯子朝前推了推,示意顾昭替他满上,才慢悠悠地开口:“不过些零碎片段,小十年没想起来的事情,如今还怎样能记起来。”
顾昭又是僵了僵,笑意却重归于清浅。
春意朦胧踏马长歌,将云起付诸风声,将鹤唳重归于平和,于是风在沉默中学会隐忍,只有梨花在摇曳中辜负众生。
将优柔一刀两断——
生离牵扯死别,也仅此而已。
顾昭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十多年以前,长安里梨花盛开,还有茯苓离草相互呼应。而后弥散的不只有梨花的甜腻,还有细枝末节的苦在浮生作乐。
长安还有别人。
可注定将无缘终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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