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无计可施（1/2）

到了眼下的这般时节，天色暗下去便只是转眼之间的事情了。

外头的寒风吹得跟什么似的，即便是将门窗都紧紧实实得合上了，还是不妨碍听见外头呼啸之声。

这奉元城在北边可比不得南越之地，便连陆荃到了这个时辰也在外面又添了一件衣裳，他全身裹得密不透风，从门外小心翼翼地跻身进来的时候，一甩袖子还有成型的冰块掉落，瞧得陆荃自个也很是惊奇。

他活像是那南边从来没瞧见过雪的模样，待稍稍暖和些时辰，才将袖中收好的书信摸了出来，摆到了盛煜的眼前。

那一封书信之上是熟悉的龙飞凤舞，盛煜接过来将信打开了，忽的抬头又问了一句：“静王是什么时辰出门的？”

刚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那滚烫的滋味从喉咙里头慢慢熨帖下去的滋味简直舒畅极了：“先生你还睡着的时辰，不过说来，静王他昨晚上便是到了三更半夜才悄悄溜进先生你房中，一大早上的便又出府去了，这一日两日便也算了，难不成先生你就这样由着他来吗？那殿下的身子多吃不消啊？”

盛煜道：“你能把三更半夜还有偷偷溜进这些换个说法吗？听起来倒像是静王他行着如何不轨之事一般。”

于是便只听陆荃从善如流道：“先生，那静王殿下乃是子时回的府，寅时便又出门去了，比前一日还早上了小半个时辰的模样。”

这么一听果然便正经许多了。

盛煜点了点头，瞧着陆荃的神色似乎还不是十分正经，只好又道：“他这几日定然许多事情缠身，可不只是为了同我耍性子这么一桩事情才这般的。”

陆荃有些不解地摸了摸头，还是一个小心没忍住，多嘴问道：“先生，难道现在最奇怪的不是静王殿下他每天夜里都往你房中跑的这桩事情吗？依着你们大庆的礼数，难道这样也可以吗？”

他说到这处的时候，有些矜持地咳了一声，道：“当然，我完全没有贬低这种行为的意思，先生，什么我没瞧见过呢？我们家掌柜的跟周公子可不就......”

盛煜打断他：“你还是闭嘴吧。”

正当一时兴起的陆荃吐了吐舌头，有些习惯性地往四下瞟了几眼，没瞧见熟悉的身影才叫他安心下来几分，只见他肃然危坐，面不改色，道：“不过我们家掌柜的行事自然都有他自己的道理，无论如何也不是胡作非为行事的。”

盛煜有时候其实想不明白，醉生楼究竟是借着安然无恙在那江湖之中还混出了那么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名号来的，这自上而下的一派作风实在也不如何啊，还是说如今的江湖当真便已经落魄到了这般的境地了吗？

他收回目光，终于将手中的那封信打开，是从南越而来，里头除开第一张是有些连写得是什么都不大认得清楚，剩下都是十分清秀的字迹，只出于周珵一人之手。

他所问的那么一桩事情究竟有了回音，饶是盛煜，心思也不由得稍稍有几分稍提了起来。

这时外头却又传来了动静，陆荃起身道：“先生您继续看，我出去瞧一眼便好了。”

这一封信将盛煜的眉头瞧得都皱到了一处去，周珵大约也未遇到过这般棘手的情形，即便洋洋洒洒写了几大页的书信，却还是没有能够将盛煜的病况说得清楚，到最后也只能道了一句还是希望他能够回南越更好。

盛煜放下书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般的天寒地冻，若是来往两国之间，舟车劳顿，耽误的时间自然不会短，更何况即便去了，也未必便当真能够迎刃而解。

他总是不想最后的一段时日也就如此白白浪费了的。

还没有等他将自己的心意落定的时候，陆荃已经将外头的动静打探了个清楚，重新绕了回来，“先生，是璋王府的人。”

说不上如何诧异，只是自从盛煜被下了一道圣旨被幽禁在这府里头之后，好似便还没有再见过这位殿下的消息了，没想到，这位璋王殿下竟然还没忘了自己，更叫他稍有些意外的是，没想到这位殿下竟然还敢在天子的眼前同自己扯上干系来。

陆荃瞧了一眼眼前这位先生的脸色，接着道：“来人道，璋王殿下候着先生赏脸过府相见一面，先生，咱们该如何回绝呢？”

“回绝？”盛煜整理了一番衣襟，道，“总是不能就这么躲着的，无论如何，总也该给这位殿下一声交代不是吗？”

陆荃似乎还有些犹豫，道：“可，静王殿下他若是知道了，再者说，今早上殿下瞧见小的，还吩咐了一声，下午太医院会有人到府上来的。”

“早去早回便好了，太医院里头的人不必这般的小心。”盛煜道，“对了，记得待会让人去将环采阁的容羽姑娘请过来，就说旧人想同姑娘叙叙旧情。”

陆荃张大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道：“先生，静王殿下今晚上可还回来呢？待会万一殿下同那位林太医一块过来，恰好碰上那可就十分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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