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视而不见（1/2）

沈绥已经有三日没有再到甘府中来造作了。

这是一件十分不寻常的事情，打从陆荃随着甘棠一道入了京城之后，便从来没有这么久的时间没有见过沈将军那跳脱的身影了。

自甘棠从那一日从宫中回来之后，陆荃便觉得先生整个人都有些不同了，但究竟是怎么个不同的法子，陆荃也说不上来。

他每日小心地照着周小公子吩咐下来的法子，给先生的手热敷着伤处，那两只手到如今来都不能使劲，也不知道究竟是拿去做了什么。

可甘棠自己不说，在这府上便没有一个人会拿这事来烦他，于甘棠而言，倒也省了许多的麻烦。

这几日，甘府上下格外的清闲了下来。

周小公子最近也有了心事，不愿再陪着陆荃出去瞧热闹了。

那一日甘棠拖着双险些便要废掉的手回到府上来，周珵替他瞧着手上伤势，一面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模样，欲言又止，终究也没说出个什么由头来。

那吞吞吐吐的模样瞧得陆荃甚是难受，险些便要开口替周小公子问上一句究竟是怎的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发问，便被甘棠一个眼神堵了回来。

最后周珵到底也没能将话问出口来，这几日便将自己也关在了房中，除了替甘棠换药便绝不会踏出房门半步，反倒是吕青近来却又忙得不见了人影。

陆荃闲得无事可做，无热闹可凑，于是只好又独自一个人整日整日地待在厨房之中，也不再见人影。

那蛮人世子一脚踹开甘府大门闯进来的时候，陆荃也不过是从厨房里头懒散地探出个头来多瞧了一眼。

小世子穿了一身叫自己不大舒畅的衣裳，身手也免不了多了几分拘束，不过脸上却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后面几个随从仍旧想要将他拦上一拦，只是手上却又是不敢真正使劲的。

于是这一行人就这么半推半就着闯进了甘府里头。

陆荃将衣裳上的炉灰拍了几拍，迎面便将那不曾见过的人堵住了，他客客气气道：“恕小的不曾见过公子，敢问公子又是哪家的少爷呢？”

挛鞮呼延将陆荃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在这京都里头，小世子大概也是头一遭见着偌大一个府中穿着如此穷酸的下人模样，不由得也退开几步。

他很快便记起了自己这一番是为何来的，也不啰嗦，开口便问道：“甘棠是你主子吧？他人呢？在府上吗？本世子来找他的。”

陆荃瞧着这自称是世子之人，心中自然也明白了过来，他这几日可没少听闻这位从北边过来的小世子的在京都里头闹出来的动静。

自从这京城里头各位大人膝下有如沈绥之流能折腾又能挨揍的公子哥们好长歹长终于长到了如今这么个能消停些的一把年纪之后，这京都可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既不知这位世子是为何而来的，陆荃便免不得多嘴道：“小世子有所不知，我家先生前几日也不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将手给伤着了，如今身子可不大好，大夫说了，一定要静养，不能多打扰先生。”

挛鞮呼延身后几个蛮人手下脸色有些难看，那先生虽也将手伤着了，但此事也没有完全要怪罪到旁人身上的道理啊！

那小世子索性倒不在乎，只探头探脑地往府里张望着，道：“你们大庆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娇贵呢，左右又不是什么将他两只手一起砍了，还不快点让开，你挡着本世子的道了。”

陆荃瞧见这架势，心里头也明白今日这人自己约莫是拦不住了，便正想开口说上一句自己先通报一声，谁知甘棠的声音反倒从房子里头先传出来了。

“荃生，让小世子进来吧。”

“是，先生。”陆荃闻声应道，接着客客气气地欠身将小世子往那处房中一请。

挛鞮呼延得意洋洋地朝他一挑眉，接着大摇大摆地便继续往前迈着步子去了。

他一脚踏进那房门，被房中当面而来的热气熏得皱了下眉头，这好端端的天气，竟还有人将屋子闷得这样热。

而后便瞧见那瞧着便有些焐热的火炉滋溜溜地便在甘棠身旁不远处，火舌腾起冒出几个火星，似乎是在跟这群不速之客叫嚣着。

挛鞮呼延一边打量着，一边踏进了这先生的屋子，嘴上依旧不停，道：“甘先生，我叫挛鞮呼延，先生没将我忘了吧。”

甘棠道：“世子说笑，草民如何能将世子忘到脑后呢？”

挛鞮呼延不客气地一屁股便坐到了甘棠眼前，凑近了问道：“听你府上下人说，你手还没好么？”

“世子有所不知，世子方才见着的那位，名字唤作荃生，虽照顾我几分，却也算不得是下人。”

这话说了跟没说没什么差别，挛鞮呼延半点也不在意方才那小子是谁，只往甘棠手上又瞧了几眼，道：“蒙格尔回去挨了顿抽，如今爬都爬不起来，先生你犯不着还跟他动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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