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封赟十分有眼力见地便将后头的话尽数咽了回去，改口道：“殿下此次回京倒是终于等着姑娘了，那属下便自个儿出去转转吧。”

厢房门轻轻打开，里头灯光昏暗，只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姑娘的身影来，瞧得不甚清楚，又听那姑娘道：“这样晚了，明琅便不邀殿下进房一坐了。”

赵穆亦不动身，他立在原处许久，终于道了一句：“不久我便要动身回北边了，今日这样莽撞的事情，切不可再为之了。”

那姑娘身子一动，继而幽幽道：“殿下，你应该知道，我绝不可能收手了。”

赵穆道：“不收手又如何？”他只稍顿了一下，毫不客气地接着说道，“你以为你能杀得了那人吗？”

那被唤做明琅的姑娘沉默下来，半晌，却道：“殿下，你又何苦如此呢？”

二人这一番僵持终究是僵持不出什么结果来的，赵穆从院中退出来的时候，神情阴沉，周身简直像结了层冰似的，封赟见了也不敢多话，朝前走了几步，赵穆蓦地停下脚步，回头瞧向身后，片刻后封赟吃惊地抬起头，方才他是不是竟听着了静王隐隐一声叹气。

他眼中忍不住夹杂了几分敬佩的神色，同静王一道将后头明姑娘那处望着，只觉这世间竟还有人能将静王逼出一声叹息来，岂非奇女子哉！

其实这位明琅姑娘，便连封赟也是不大清楚的，褚老先生这院中除了他老人家自个之外，身旁还有一个随侍书童，另外一个便是这位明琅姑娘了。

这姑娘留在褚老先生身边，旁人是不敢多做打听的。

封赟只知这位姑娘平日里深居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来竟罕有人知道这院中还有这么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过便是静王来时，才能进那厢房见着这明姑娘两眼罢了。

既是孤男寡女，便容不得封赟在心底也要胡思乱想三分，一时间，他忽然便对这位姑娘有些好奇了，也不知是个如何模样的姑娘，竟能将静王殿下的心思也收住了。

只是这二人经年隔着这天长地远的，这情分岂不会轻易地就断了吗？

封赟思绪一时便如脱了缰的野马，眼见着便要往不可收拾的方向骋去之时，静王的声音敲打进了耳朵，将他一腔翻滚着的心思敲回了原处。

只听静王道：“那甘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封赟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为难，道：“殿下恕罪，此人当真没能找出什么来头，那人自打来了这京城，除了效力璋王手下，便也没有别的什么动静了，不过璋王对这位先生只怕还有几分提防，甘府外头盯着的眼睛可当真不少。”

赵穆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终于道：“着人去寻处厢房来，明日再回城吧！”

说罢，他便径直离开了。

反倒是封赟还颇为恋恋不舍地回头又张望了一眼，那房中灯火已熄，没了动静，封赟退身出来，将院门也一并带上了。

翌日卯时，平旦未兴，早早便已有一辆马车候在城门外头，众守正识得那是静王殿下之动静，忙不迭起身又将其迎了进来。

只见那紫陌长道尚且铺着一层薄薄的寒霜，空气中微微起了些白雾，马蹄声由近及远，自城门口慢慢悠悠地朝着静王府而去。

车里人坐得极是端正，即便没有旁人在此，这一板一眼的坐姿也该是学堂里的最讨夫子喜欢的那一位学生的模样。

时辰尚早，饶是京都之中，也甚是安宁，偶尔或有几处喧嚣惊声，但很快又会被这严寒的暗色重新拉回到寂静当中去。

唯有路过一处府前之时，闻见声响的赵穆伸手将车帷掀起了些，这般早的时辰，那甘府里头竟已有了动静，依着赵穆的耳力，还能听见府中那应当是唤做陆荃的小厮正一声声先生喊得不亦乐乎。

饶赵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甘府瞧着，前头的封赟却不曾得知，只顾轻抽着马匹，不过是须臾片刻时间，那紧闭着的甘府大门也远远地落在了后头了。

而陆荃苦着脸继续喊着：“先生，您进屋里头坐一坐罢，这么冷的天气，这么早的时辰，您上这外头来站着做什么呀？”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道：“先生，要么，我给您熬碗粥来暖暖身子？”

甘棠目光从渐有几分瞧不清楚的马车上收了回来，恰好便接着了陆荃后头那一句话，他侧首瞧了陆荃一眼，紧接着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进屋里头去了。

陆荃不气不馁地跟在身后继续热闹地叫喊着：“先生，你早膳想用些什么，小的好给您去准备啊！若是不想喝粥了，要么，小的给您比划一下最近新学的一门手艺，诶，不瞒先生您说，这还是我跟隔壁的孙奶奶将将学来的......”

他话里头最后几个字被啪的一声连带着自个一块被关在门外，瞧着眼前那两扇紧阖的门窗，陆荃摸了摸鼻子，终于将声音放低了些，道：“那先生，我给您准备早膳去了啊！”说罢，陆荃转身便兴致勃勃地朝着厨房而去，大约是研究如何将那大补的食材再裹进包子里头一块蒸了吧！

厨房里头热热闹闹地不停歇，只见着陆荃在一屋子的锅碗瓢盆里头忙得晕头转向，而那一锅未开之时，府外头却传来十分吵闹的喧嚣。

陆荃抬头瞧了一眼，然后便听见叩门高呼之声，陆荃只得将手中之事暂且放下，出去瞧上一眼又是怎的了。

片刻之后，便见着陆荃迈着碎步急匆匆地踏进了甘棠房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