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一群混账！”

满是怒意的一道低喝之后响起的是噼里啪啦的碗碎之声，连带着甩到地上的是那一壶早已淌尽了的酒。

而在眼前胆战心惊着的混账们正是璋王手下安排到甘府外头盯着府内动静的那一帮子废物点心。

徐瞿昨日不过回了趟璋王府中，今日一来瞧着自己这些手下东倒西歪一个个不省人事的模样，再闻着空气之中的酒香味，心中便晓得这群混账定是趁着自己不在便又生起了倦怠的心思，竟敢喝成这幅烂泥一般的模样。

这般模样倘若落到璋王耳中，便是自己也要一并讨不得好处去。

眼前数人半晌醒转过来，很快便晓得了现下的处境，不过是几个眼神对交，顷刻便定了心思，索性便将昨晚上的事情一并推到酒醉误事罢了。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开口道：“兄弟几个不过便是想喝上几口暖暖身子罢了，徐头您别气坏了身子，属下知道错了。”

“所有人把嘴都给我闭紧了，以后若有谁敢提起，不待璋王殿下开口，我先扒了他的皮。”

“头儿，那昨天晚上的事......”有人迟疑道。

“你们继续盯着，若是日后胆敢再犯这样的蠢事，我定不轻饶。”

“是。”

众人齐声应道，个个手里都已捏了一把冷汗，但心中都晓得这一劫算是应对过去了。

见气氛稍稍缓和了些许，有人畏畏缩缩将头探出来道：“徐头，您别急，您瞧那先生一宿睡到这个时辰，府中只有那个小奴才忙来忙去的，想必都还未有起身，定是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听了这话，简直叫徐瞿肝火更旺了。

他狠狠地扫了一眼众人，眼中怒火如有实质一般将开口说这话那人刺得重新埋了头：“最好便是如此，可你们几个也给我记住了，倘若真有什么事落在那先生头上，看璋王殿下不要了你们几个的狗命！”

许是瞧着便已是心烦至极，徐瞿抱了点眼不见为净的心思摆了摆手，便是叫眼前这群废物赶紧哪凉快上哪呆着去了。

众人顿作鸟兽散，徐瞿转过头去，目光瞧向甘府之中，一时竟没听着身后有人碎嘴说了句什么话。

方才冒头那人压低了声音，朝着身旁同伴道：“朝着咱们发脾气，谁又知道他昨个夜里上哪快活去了，还真是......”

身旁人慌忙掩了那人的嘴，小心瞧了一眼徐瞿的背影，见没被发现才顿时松了一口气，“别说了别说了，快去干活吧，别招惹这位了。”

眼下已是未时，甘棠的确还没有起身，昨夜里一遭寒雨冷了被衾，他又被照例的伤痛折磨了一宿，一直捱到早上晨光熹微的时候痛意才稍稍退却了些，而后睡意渐起，这一觉再醒来竟便已将这一日荒废到了日头下山的时辰了。

陆荃将早已备好的热粥端了上来，他最拿手的也只有这个了，至于旁的菜肴便都是沈绥路过茶华楼的时候带了过来的。

那些菜挑拣得已是十分清淡，可甘棠没什么胃口，总是稍稍尝过几口便作罢了。

但沈将军被府中沈老大人说教惯了，十分执着地认为用饭饮食决计不能敷衍勉强，陆荃的手艺更是恕沈将军不能苟同，是以每每过来的时候总会带上些饭菜来，尽管最后这些终究还是落到他自己和陆荃的腹中。

但今日甘棠一时睡过了头，沈绥来时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也不晓得究竟是做了什么昧了良心的事情，只来瞧过那么一眼，便急急地便又走了。

沈绥其人，顶着一副好皮相，搭着一个好家世，时至如今仍未能讨得一个媳妇自然都是有些缘故的。

说来沈家老爷做主的那些小姐们对这一门亲事倒也未尝不是有些动心的，虽然沈绥如今不过是个越骑统领，但背后倚着沈府这座门第，倘若有意入朝为官，又何必担忧前路。

往后头退一万步说，纵然沈绥官阶只是如此了，可单是瞧着那一张脸，上京城里便不知有多少姑娘们惦念过一番沈家少夫人的名头。

可沈绥这人实在是不进油盐可恶至极，自己岁数大官职低便也罢了，还非做着个他日定能寻到个真正与他情意绵长的姑娘的春秋大梦。

为此沈安老大人殴打多次也不能见效，眼下这副模样，想来又是将哪家姑娘祸害了也未可知。

陆荃没顾得上沈绥，他这一夜都在担忧自家先生的伤势，实在匀不出更多的心思去照看那整日里神神叨叨的沈绥了。

陆荃瞧着虽是个没什么力气的穷酸秀才模样，但平时将甘棠照顾得却甚是妥当，这府中上上下下的杂事一并都是落在他一人的身上。

醉生楼里头最是不缺人手，而当初陆荃能被瞧中，又被安排来上京伺候着这位甘先生，便也正是因着这么一点十分难得的长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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