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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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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了温殷庭和程子烨的福,李知雪五天里就有三天要做那晚一样的梦,天一黑就直犯怵,反复这样下来,脸色难看的紧,却恰好符合了她孝子贤孙的身份,每个踏进李府门的人见了李知雪都要上前来安慰一二,本来就精力不济,李知雪应付的苦不堪言。

李知秋这样的日子也总是不着家,北平城里到处跑,家里的事都是管家在操持,李知雪就在堂前扮演一个伤心的女儿,她惨淡的脸色比她演的好。

出殡前一天,李知雪晚上还是做了那个梦,她只是抱着程子烨干巴巴的哭嚎。那张惨白的脸在梦里出现过不下十次,李知雪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却又不舍得醒来,哪怕是在梦里,她也想再见到程子烨。醒来枕头湿了半边。

天还没有大亮,她跑到长姐房里去的时候却发现长姐很早就走了,被褥折叠的很整齐,床铺上一点折痕也没有,房间里没有人味,只有无处不在的檀香。

她一堆心事,冲到了嗓子眼,又咽了回去。

虽然还很早,她要再想睡一会也不是不行,只是没有心思再睡了,刚刚要走出长姐的院子,就迎面撞上了老管家。

老管家行了礼,慢悠悠的说道,“温家来了客人说要见二小姐,正在偏厅等着呢。”

李知雪以为是温殷庭来了,回自己房里简单收拾了自己,没显得那么灰头土脸,还翻箱底找到一盒胭脂,温殷庭要看见她一脸憔悴,晚上估计也要睡不好。

可是她到了偏厅却见到了只身的温家管家,这几年她平时没事就要去温家看看温勋,和他讲讲北平城的新闻。和老管家也算是相熟了,只是温殷庭如今人在北平,她于是就不太好去温家,阿庭生起气来,可不是一下两下能哄好的。

只是老管家从没来过李家,的确是稀客了。

可见胭脂并没多大的作用,老管家还是来来回回的叫她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李知雪点点头,说,“您怎么不和阿庭一起来?”

老管家脸上犯难,迟疑了一会才说道,“少爷不知道我来这里,请小姐也不要告诉老爷和少爷。”

李知雪牵强的拉出一点笑容,总不能让长辈在自己低头面前,连忙答应了下来。

“我此次前来,正是有事要求小姐。这样的档口,我的确是不该来的,可是我也只能仰仗小姐了。”老管家低下头,李知雪只能看见他满额的皱纹,莫名的想起了躺在棺木里的爹爹,心间好像有什么陷了下去。

“少爷在小姐面前,提了温家要举家搬迁到蜀中的事吗?”老管家抬起头来,双眼好像一池搅浑的水,浑浊不堪。

李知秋愣了片刻,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温殷庭提起过这档子事,顿时心乱如麻。

“北平将乱,谁也不知道明天脑袋还在不在自己脖子上。温家早就不在北平市场之中,想要撤离出去不过是三言两语的事情。这两年少爷在南方和西北之间反复游走,算是将一部分家业转去了南方市场。听说前不久少爷已经在南方置下了宅院,最迟过了年关就要启程了。”老管家眉宇之间拧成一个死结,“虽说现在有火车,要去蜀中的温家宅院,还要赶两三天的马车,水路更是不用说了。老爷现在不太好,无论如何也是熬不过这一关,说不准半路上……”

老管家话音未完,悲从中来,老泪纵横,又笑了笑,“失礼了。”

李知雪握住他干燥的手,连忙说,“您说我可以做什么,我一定尽全力去做。”

“老爷最近时睡时醒,是挨不到春天了。他最近总是说,去了之后要和夫人葬在一块。要是这么去了蜀中,怕是心愿难了,还要埋骨异乡。”老管家说,“我不打算和大家一起去蜀中,我太老了,没有几天可以活了。北平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也离不开了。”

“少爷如今长大成人,我和老爷都不担心。”老管家反握住李知雪的手,两人一起,好像是时代的交替。“我们离不开北平了。小姐,老爷没有几天了,您帮帮我,把少爷留到那一天吧。”

李知雪双眼通红,看着老管家,郑重的点了头。

老管家安心一笑,知道多说无益,缓慢的直起身子来,走到正厅,在李父的棺木前拜了一拜,上了香,搭上李知雪为他叫的马车离开了。

温殷庭和往常一样,待在酒馆里,身边空无一人,他拿着笔和算盘,数着去年的盈亏。

楼下突然吵吵了起来,用语相当粗鄙,双方不仅没打算放过双方,连对方早已入土的爹娘爷奶也不放过,温殷庭听见都觉得相当不舒服,刚刚的吃的茶点有展旗重振的意思。

他听了两耳朵,也没听出他们究竟在吵什么,好像只是只是寻常的骂街而已。可他的帐算是算不下去了,想着到窗前瞧个热闹,却看见了熟人。

两方扯着嗓子喊的,都是小厮。主人们点了火都十分有默契的退避三舍,有一边的主人甚至都没有出面,不知道躲在哪里看戏。

而另一边的正是温殷庭的熟人了,正是高家的三公子高宽。本来高家这一脉的子嗣多到他手都数不过来,只是高宽年纪只比他要小一点,就已经开始掌管家业了,而且管得还相当不错,比他父母那一代做的还要好。温殷庭和他有过几面之缘,记得这张脸。

高宽生的实在不错,比他的大哥高宵生的还要俊俏,人靠衣装,他走出去就是高家的三公子,而高宵充其量就是高家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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