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讨债鬼（1/2）

心中的某个地方突然空旷起来，那块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的沉甸甸的大石头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颜宇晴虽然依然愧疚，但能得到程梓芮坦诚的原谅，她已经知足了。

程梓芮看着一会儿耷拉着脸，一会儿又傻乎乎地笑个不停的妹妹，无奈地摇摇头，再次撸了一把她的脑袋。

屋外传来颜母的喊声，颜宇晴困惑地抬起头，仔细听了几遍也没能听出颜母要表达的意思。

“哥……”她求助地望向程梓芮。

“走吧，”程梓芮忍着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妈叫我们去吃饭呢。”

颜宇晴了然地站起身来，亦步亦趋地跟在程梓芮身后出了门。正在盛饭的颜母看到如胶似漆的兄妹俩，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颜父已经回来了，他将外套随手一扔在沙发上，立即冲过来把颜宇晴高高地举了起来。

“咱家小公主回来喽！”他和颜宇晴贴了贴脸，眼里写满了高兴。

“爸，”一直像一个隐形人一般的程梓芮冷不丁地开口了，“你刮胡子了吗？没刮就别蹭晴晴，你会把她弄疼的。”

颜父不干了：“好啊你这个臭小子，皮痒痒了是不？连你爸都敢管？”

“你欺负我妹妹，我自然要管。”程梓芮不甘示弱，维护地拉住了颜宇晴垂下来的手。

颜父一听便来气了，将颜宇晴轻轻地放在地上就嚷嚷着要揍程梓芮。颜宇晴看不下去了，赶忙挡在两人中间：“爸……”

“连你都护着那小子？”颜父怒气冲天但又不敢打女儿，一时间左右为难，只得使劲瞪着躲在颜宇晴身后的程梓芮。

“行了行了，”颜母抓着饭勺走了过来，装模作样地往颜父头上敲了一下，“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计较？像什么样子！”

她绕到程梓芮身边，接过轮椅将他推到了餐桌旁：“梓芮先吃饭，别理你爸哈，等我待会儿去教训教训他。”

“就因为这小子跟你姓，你就这样护着他？”颜父酸溜溜地冒出来一句，“都不见你什么时候这样护着我。”

“连你儿子的醋都吃？”颜母宠爱地摸摸程梓芮的脑袋，斜了颜父一眼，“我儿子既然都跟我姓了，那我不护着他还护着谁？要怪就怪你怎么不姓程？”

颜父这可就委屈了，拉着颜宇晴碎碎念道：“还好我家姑娘是姓颜的，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那臭小子跟你姓。”

“晴晴就算是姓颜的，也是站在我这边的。”程梓芮好像故意在气颜父，懒洋洋地望着颜宇晴，“对不？”

颜宇晴点点头，走到程梓芮身边坐下，算是默认了。

颜父失魂落魄的表情看上去分外可怜。

“我都说儿子就是个小讨债鬼，你偏偏就不听。”他在坐下来，对颜母抱怨道，“你看看现在好了，拐了我家姑娘又把你也给蛊惑了。”

程梓芮和颜母对视一眼，笑而不语。颜宇晴感觉到程梓芮在餐桌下面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

“晴子，你们有几天假期呀？”程梓芮夹起一条青菜放进颜宇晴碗里，笑着问道。

“五天。”临近四大洲赛，队里能给大伙儿放假已经是十分罕见的了，放假时间自然也不会长。

“这么少。”程梓芮皱起眉头，脸上写满了不开心，“我原本以为至少有一个星期的，现在看来根本陪不了你多久。”

“因为过年之后没几天就是四大洲了，时间确实很赶。”颜宇晴遗憾地说道，“他们说往常都不放假的，今年是第一次。”

“四大洲？四大洲是什么比赛啊？”颜父一听又来劲了，瞬间像打了鸡血似的凑了上来。

程梓芮鄙夷地看了一眼无知的颜父，抢先答道：“爸，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这可是A级赛啊，除了欧洲其他四个洲都要参加。今年是晴子第一次参加，对吗？”他偏过头来，询问道。

颜宇晴赶紧吞下嘴里含着的一大块鸡肉，应道：“对。”

“怪不得，怪不得！”颜父一脸了然地抚着肚子，“原来俺家闺女是第一次参加啊，就说小晴参加过的比赛我怎么会不知道……还有，你这小子是不是真的欠收拾啊？啊？乳臭未干就敢教训你爸？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信不信我待会儿就打得你半个月下不了地！”

“我本来就下不了地。”程梓芮淡淡地道。

屋内突然一片死寂，颜宇晴感觉心里的某个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却感觉到在桌子底下，程梓芮正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那只握着她的手的掌心粗糙极了，里面似乎布满了茧子。

颜宇晴一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颜父还僵在原地，错愕的脸涨得通红，望着儿子的目光躲躲闪闪，将一根鸡腿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程梓芮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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