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见欢（1/2）

“师父。”

流云坐在暖阁大厅内喝着茶，相隔几丈的檀木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他的影子落到窗纸上，流云看了一眼，温声说：“进来吧。”

门外的苏闲安摇头向四下看去，廊上无人，他推开门，声音小到只是偶起的一阵风。

他手提着油纸包裹着的糕点转身将门关上，将安宁阻挡在外。

“师父，今日徒儿去了糕老庄，高氏姐妹说昨日曾在师弟‘不太会喜欢的地方’看见过他，话不直白……”他垂下头叙述今日之事。

流云沉吟一声，问苏闲安：“这些糕点让太医看过没有？”

“看了，”苏闲安走到高木桌旁，一点一点地拆开包装，“这些是新鲜的。”

他每一样都挑一个放在干净油纸上，转身承给流云。

流云接过来看，是桃花酥，竹筒小糯糕和杏仁藕粉糕。

“桃花酥。”流云薄唇微张，不假思索就猜出了结果。

“是的，是师弟最爱吃的桃花酥，太医说里面添的这点药量虽少，但是日积月累……”他没说结果，但流云也会分析得八/九不离十。

流云从桌上递给苏闲安一本经书，同他说起了一桩古事：“传说东吴王最爱傀儡戏，为炼制傀儡，百般手段，找巫师炼药，研究数十载，得一药方，药方被锁在深宫之中未见天日，后来阴差阳错到了经药阁手里，听闻药方并不完全，但以如今看来，复原的可能也并非没有。”流云放下三样样式精致的糕点，糕点样式的确不错，能得使寻常人移不开眼睛，流云看了一眼，细细讲道。

“经药阁藏药材数量远比我们的认知要多，但经药阁本身只是一个江湖组织，面对偌大的朝廷来说，它微不足道也并无所惧之处，可深入看它，就知它集权、暴利，来无影去无踪，实在不是个善茬，遗憾的是，目前它尚未威胁朝廷半分，所以我们也不能大张旗鼓整顿。”

流云叹息都轻轻的，不过转瞬又消散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苏闲安心里也不是滋味，低声问：“那师弟的病……”

“能减一点是一点，昨日为师已经对着全京发作了，也够镇他们一段时日了，若怕对方无孔不入，那就自己本身要做到滴水不漏，想必你与高家姐妹约了日子，当场拿人是不可能了，最好套点话出来，但不能全信，另外，叫人从今日起盯着她二人。”流云吩咐着，提起白茶盏微微吹了口气，飘渺的雾气在空中飘荡。

流云拾茶，便是退下的意思。

苏闲安正欲抬腿离去，但还是忍不住蹙眉，拱手说：“师父，方才师弟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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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帷吃了午饭就钻进自己屋子里梦周公了，梦里他成了个小绒球，在草坪上肆无忌惮地滚动，还自我旋转着跳跃，树杈上翻摇的身影是他，那个在水里毛丝飘舞的也是他，他从水底纵身一跃，弹射到草坪上沾起好多泥水，白色的绒毛变得脏脏的，他对着湖面一筹莫展，无可奈何之下又跳入河中洗了一遭，正弹起之时——

绒毛变换，他有了一双手一张脸和一条鱼尾，已是绒毛成精，变成了一个漂漂亮亮的人鱼，他趴在礁石上，沐浴着阳光，柔软的青丝徜徉在风里。

偶然一阵轻快的对流风飘过，他看着扬起的尘沙不舒适地眯着眼睛，却还是让沙粒入了眼，怎么揉都揉出不来，手指上都是濡/湿的泪水。

“你……迷路了吗？”一个声音激得他心里乱颤。

他抬起头，那人的头顶上空是灼眼的阳光，背着光，如何也看不清脸，但苏帷感觉自己的心停了一拍。

那人低下/身，对着他的眼睛轻轻吹气。

见眼睛干净了，苏帷也没再揉了，他微微一笑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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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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