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琵琶声（1/2）

他们在的位置离柜台稍远一些，算是个糕老庄式的“雅间”，说话倒是清静。

店小二在外面可见着动作缓了半拍，巧思轻手放了竹帘，让巧言回答苏氏兄弟。

“方才官府放的告示，说是宽慰礼乐大师徒儿受惊一事，特意叫了烟火班子，时间就定在本月底，眼见着最迟也就五六日吧！”说到时日不长时，说话都俏皮了些，巧言的名字真真是取对了。

“难不成姐姐们昨日灯会没看到好吗？”苏闲安看着巧思细长的手指贴住小瓷盖，一下一下地斟茶。

“不是不是，那日光顾着看苏小公子了。”巧言摇摇头，发髻上的玲珑珠翠簪砰砰直荡。

她小指往簪子上一摸，原来巧言姑娘小指上还有颗不大不小的痣。

苏闲安轻笑，嘴角上扬的角度刚刚好，他顺着下问：“是在顺龙街吗，他当时在那里选糖吃。”

“不是顺龙街，似乎……”

她的语气明显慢了下来，仿佛有一根紧绷的、隐隐泛光的银丝线横在四人中间。

“那地方不大像是苏小公子喜欢的地方。”巧言嫣然一笑，又隐藏一分银丝线的光泽。

苏闲安稍稍动了动，裹住了身后沉默的苏帷的手，苏帷背倚在苏闲安身上，看他手指没什么力气，似乎是乏了。

“哥，我困了……咱们回去好不好？”他开了口，搅乱了桌上隐匿的剑拔弩张。

“好好，”他捏了捏苏帷的手指，对着巧言巧思说道，“那到时还请两位姐姐在清酒斋一聚，望姐姐赏个脸。”

苏家弟子给布衣说好话，平头百姓哪有敢受的，巧言忙答允着：“苏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吩咐一声即可，雀儿，糕点。”

巧思拉开竹帘，让苏氏兄弟好从竹榻上下来。

苏闲安正眼一看，才知雀儿是一位唇红齿白的小男孩儿，还觉着此名配人还颇有些意味。

他接过雀儿手中一担担的糕点，转交给门口候着的侍卫，掌事付了钱后，他便同高姑娘道谢，坐上了这段时间里调度来的马车。

·

一上马车，布帘一放，切入的阳光被遮挡过去，却也不阻碍能看清宽敞马车的任一一角。

才甫一坐稳，一个哈欠响起后，小苏帷的眼角就挤出了好几滴泪，他往里挪了挪，拉出一个小软枕，让自己上半身躺平靠在上面，跟个小奶猫似的软乎乎的。

苏闲安看着他，提醒着：“到府再睡，再忍会儿。”

糕老庄离礼乐府不远，甚至还没北城门到凉风亭的路途长，苏帷知道这会儿才午时，可以先回去换衣裳吃过午饭后再小睡会儿，那才是可以舒舒服服地躺着。

他点点头，就这样答应了。

既然有困意就不能闭眼睛，这样很容易睡着的，他坐起来，将头靠在苏闲安交叠的大腿上。

“师兄。”苏帷唤苏闲安。

“怎么了？”苏闲安未低下头去看，却是准确无误摸到了他半扎的头发，苏帷刚刚蹭在小软枕上，有好几根落了出来。

他干脆拆了捆发丝的布条，替他梳整齐。

苏帷说：“……我，有种很奇妙的感觉……特别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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