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钟山引路人（3）（1/2）

白渺皱眉瞧着在自己怀中呜咽的烛龙，觉得自己这趟钟山之行实在是玄之又玄，捡了个来历不明体质殊异的男人便罢了，捡了他与自己一道上路也罢了，与烛阴能够和平相处是件好事，可被称为神龙之首的烛阴见他这般亲昵的模样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

天下皆知烛阴乃是上古神龙，自洪荒起便掌管天下时间变化亘古不变，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神龙，竟在他这个修行两万年的小小的白蛟怀中蹭来蹭去地撒娇。

白渺忽然便有些恍惚。

这......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天意？天意让他有降伏上古神龙的本事？天意让烛阴无缘无故见他便撒娇示弱？

天意真是惊悚又难测，倒不如一个天雷直接劈死他来的痛快。

他小小一尾白蛟，虽平日无法无天了些，行事狂妄了些，但也不至于狂妄到让天下又敬又惧的烛龙乖乖伏于他怀中。

白渺抚摸着烛阴脑袋的手愈来愈慢，他僵硬地转了下脖子，向钟无示意：“你倒是来搭把手。”

钟无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站在一旁无动于衷：“你不问问它妖族之事？”

“现在问个屁。”白渺咬牙道：“它脑袋太沉了，你若再不来搭把手，我的胳膊就要断了。”

钟无轻笑一声，不急不缓地走过来。

一刻钟后，白渺盘腿坐在地上揉着又酸又痛的手臂，烛阴此时已经缩小了一圈，在他面前乖乖盘踞着。

他一边轻捶酸痛的手臂一边问钟无：“我看它这模样也不像是急着要走，现在已经入夜了吧，它不去上清天守着黑夜不打紧？”

“不打紧。”钟无索性也坐在白渺身边：“烛阴放弃变化之法，元神早与身体分离融入天地，因此这世间时间行进才与它息息相关，你我面前的只不过是他的原身，无论在哪里都无碍。”

“那它平时何必去上清天当守？”

“……敬业吧。”

白渺很是佩服。

“当是怎样的决心，让它情愿舍弃变化之能，将元神寄于天地，不眠不休守着万年孤寂。”

诚然，烛阴是孤寂的。

白渺撑着脑袋看着烛阴，它身体缩小后便没有方才那样可怖，乖乖盘踞的模样白渺越看越亲切，觉得像极了自己养的小老虎阿花，让他情不自禁地想摸摸它的头。

他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直到指尖触到坚硬的龙鳞时白渺才回过神来，如触到什么灼手的东西般猛然收回手。

想他白渺区区一个得道了的白蛟，今日却几次三番的摸了群龙之首的烛阴的头，也真是给他们蛟族长脸了。

白渺想了想，试探着凑到烛阴跟前，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又是如何认识的我？”

烛龙听到白渺与他说话，很是殷勤地前身微立，开口却只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它似乎想回答白渺，可试了几次之后却依旧只能发出龙吟，便怏怏地垂了头。

白渺心下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钟无……”

“嗯。”钟无意料之内：“被你言中了，这么久没个能说话的人，他因万年的沉默，已经忘记了如何言语。”

白渺感觉双眼一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白渺啊白渺，你到底是有多乌鸦嘴。”他心里骂着自己，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看烛阴的模样已经很丧气了，他不好让他更丧气，只好作出不在意的模样一下一下安抚着垂头丧气的烛阴。

钟无向烛阴问道：“不能言语，写字可会？”

白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烛阴认真地用龙爪在地上划拉了几下，却尽是一些鬼画符般的东西。

白渺沉默地端详了一阵鬼画符，再看烛阴，便很想在他脑袋上狠狠拍一掌。活了万把年了，光知道守时间，就不知道学着写个字？

可他不敢。

“如今看来在烛阴处问不出妖族所在了，你打算如何？”钟无问道。

“还能如何？”

白渺抚着烛阴的脑袋，天地茫茫，没有烛阴的指示上路便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要寻找多久了。

“且上路边走边看，瞎找吧，妖界一时半会又挪不了窝，既然还存在于世上，总是有蛛丝马迹可寻。”

白渺整理了下这几日经历，发觉自己此番出远门实在是事事不顺，有太多他弄不明白的事。

前些日子他费心费力费宝贝地救了钟无，却解不开他体质上的殊异，玄龙护心鳞也进入钟无体内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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