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钟山引路人（2）（1/2）
昼夜更替，日月轮换。此时金乌即将归位，天色愈发昏暗。
白渺愣了一瞬，利落起身便走。
“那还等什么，时间有限，先去找烛阴。”
他刚跨出一步，肩膀便被钟无扣住：“你找到山门了？”
白渺坦然道：“当然没有。”
“找不到山门，便找不到烛阴。”
“我知道。”白渺拍拍钟无肩，笑道：“这不还有你嘛，两个人一块找总会快些。”
钟无道了声好。
“对了，我正要问你，你既然见过烛阴，可记得在哪里见过？”
“记不起来，但定是在钟山，烛阴除了在上清天当守，从不离开钟山。”
白渺叹口气：“看来你来过这里，要是你能记起来就好了，这样我们也不必太费力气。”
钟无道：“未必记不起来便找不到山门。”
他二人所处位置乃是钟山脚下一片不大不小湖泊旁边，钟无带白渺径直走到湖边，在指尖凝聚一丝灵力，他俯身在湖面不过轻轻一点，那丝泛着黑色的灵力便如同一条游鱼般莫入水中，不消半会，湖中倒影变了模样。
白渺在一旁看得很有兴致，见湖中景物变换，拍手道了声奇。
他看着看着，便看出些不寻常。
“那是什么？”
他指的倒影是两处石山，但其实石山只有一座，在水中却被生生复制成两座一模一样的。
“你瞧它的模样像什么？”
“看着像是...一个门？”
倒影中的两座一模一样的石门紧紧挨在一起，空缺的地方却正好拼成一个拱形门的模样。
“正是。”
白渺右拳往左掌上一敲，笑道：“妙哉，此番下山捡你果然捡的好！”
“只是找了个山门便是好？”
“当然好！你不晓得你昏迷那些天我寻这道山门寻得多艰难。”白渺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不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烛阴么？又怎记得钟山山门开启之法？”
“无需刻意记，上古的灵物设关门或是结界大多喜欢这类方法，只是如今的灵物不大喜欢用，知晓的人便也渐渐少了。”
“上古的事情你又是怎么晓得的？你瞧着...也没有多老，不像是上古之人。”
“大概是有人告诉过我罢。”
白渺不再追问，看着湖面的“山门”，抬脚向前迈去。
这湖养在钟山下，灵气甚足，连带湖水也有了灵性，似察觉有人靠近，方才一派平静的湖面忽的掀起一阵浪，如数晶莹浪珠不偏不倚，正正向白渺砸来。
钟无一步上前，顺势将白渺护在身后，挡住如钢珠般来势凌厉的水珠。他一手在胸前结印，试图施法打开那个“门”。
他挡开湖水攻击的动作自然而行云流水，似乎是做惯了。白渺一怔，看他专心结印，指尖有一丝又一丝的黑色细线连向湖泊。而那湖水似是惧怕黑线一般，灵动地向周围避去，等面前湖水完全避开，湖底可见有隐隐绿色荧光。
“走吧。”钟无收手，湖水避开形成了门的模样。
白渺拨开钟无无意识护着他的手，一双眼里满是探寻，似笑非笑道：“看来你惯于保护别人？”
钟无看向他的眼睛，笑道：“或许。”
他双瞳漆黑，一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如孑渊深潭一眼望不到尽头，又如黑海里翻滚的巨大漩涡，一个不小心便会被这双眼摄了心魄。
这样的人……
“你太客气了，我救你没图你回报，你重伤未愈，看好自己便可。”白渺说完，率先跨入湖中。
湖泊下的景致宛若是另一个复刻的钟山，与上面别无二致，白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钟山下面另有天地，而湖泊就是连接两处的门。
钟无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一路轻车熟路地将他引至一个洞**。白渺回忆了一下，上面的钟山对应的这个位置，是一处死口，是没有洞穴。
“约莫就是这里了。”
白渺上下打量了一番洞穴，又在周边摸了一圈，探寻不到结界存在，便一头钻了进去，钟无紧跟在他身后。
这洞穴的通道曲曲折折，于尽头处隐隐可见绿色的荧光，通道不是特别宽敞，恰好能容一个龙身进入。白渺走在前面，颇有兴致的四处观察，与钟无探讨这洞穴走廊。
“这烛阴也挺奇怪，你说那么大条龙，何不把通道凿大些？自己进去也方便。还弄这些弯弯绕绕，不怕爬进去闪了腰？”
钟无心不在焉道：“谁晓得呢。”
“我觉得吧，这通道可能并非烛龙所造，你刚瞧见没有，方才过去那道石壁里还刻了石灯，做工精致令人叹服。烛阴又不会变化之法，那么大一只龙爪，怎能刻得小小石灯？”
他顿了顿接着道：“这洞穴约莫以前还有主人，烛龙挺有心，将这些保护的很好。”
否则一个不注意龙尾一扫，这小小石灯还有机会摆在这万年？
钟无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白渺突然想起来钟无方才告诉他的关于烛龙的事。
他转身问钟无：“我记得你说过烛阴不眠不休不言不语，不眠不休我理解，可为什么不说话，莫不是它失了声音，不能言语？”
“也不是不能，只是钟山冷清，无人与它说话罢了。”
“可若是长年累月地沉默，便失了言语的能力。”白渺想了想，又自己否定道：“不过烛阴怎说也是上古神兽，灵力强大，当是不会如此。”
烛阴若是不能言语，那谁来告诉他妖界所在？
这条通道曲折而冗长，白渺二人怕惊扰烛龙遂没有使用灵力，徒步走了一个时辰方走到洞穴尽头，那尽头是个巨大的石厅，足足容得下他玉京山好几座宫殿，石厅里面陈设了造型简单而古朴的桌椅床榻，大约是从前石室主人留下的，这些陈设上面灰尘满布，只隐隐瞧得出轮廓，看不出原先的样子，想必是很久没人用过。
而在石厅的西南角盘踞着一条通体暗红的巨龙，它双目微阖，目中极光隐隐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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