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玉京山上仙（6）（1/2）

诛仙台上那把斩仙刃至终都没能落下来，众仙见没热闹看纷纷散去，有几个年龄长的还摇头叹气甚是遗憾，正是方才说白渺斩了活该那几个，叹气声挺长，听得白渺太阳穴上青筋一跳一跳。

茵华已动身准备回山，众弟子跟在她身后。

白渺扯住正欲同茵华一道离去的大师兄凌齐，面色不愉道：“大师兄，你等与师父一道过去，可知道师父是否应了天君什么别的条件？”

凌齐托着下巴想了会，不大确定道：“当是没有吧，师父的性子也断不会让天君白占便宜。”

“只是闭关两千年，何故进去说了这么久？”

“嗨，位尊者说话嘛，问你吃了没有都得来来回回打几个太极，何况谈条件呢？正常，正常。”

白渺唔了一声便没有再问。

凌齐见他依旧皱着眉头，虽他这个小徒弟向来顽劣，但他年纪最小，也确实是他们师兄妹几个最疼爱的一个，便温声宽慰他。

“师父从来有什么说什么，她既说了闭关两千年那便只有这一个，你莫看这不算什么条件，于师父而言那可是整整两千年都嫁不出去，可谓损失大了。”

白渺被凌齐这番耿直的言论逗乐了，笑问道：“师兄你这样说师父，不怕她罚你？”

“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白渺诚实道：“我可不保证我不会说出去。”

凌齐拳头举起来想揍他一拳，但白渺在他们师兄妹中天赋最高，他想了想觉得大概揍不过，只得改为拍拍他的肩。

“当时我们师兄弟都在灵霄殿外候着，是以里面说了什么也听得不甚清，再者，那会一直在忧心你的状况，便没怎么关注里面情形。”

白渺沉默了会，垂眼道：“抱歉。”

“说这个就见外了。”凌齐顿了顿道：“但是老幺，师兄真得嘱咐你几句，你莫嫌我唠叨。此番你独自远行，遇到的危险定会数不胜数，在下界不比在玉京山，你要收收你的性子，切记不可再如今日这般任意妄来。”

白渺闷闷地“嗯”了一句。

凌齐有些激动，他虽为玉京山大师兄，但为人温和没什么架子，他的师弟师妹们对他尊敬归尊敬，但总嫌他絮叨。尤其他这个小徒弟，基本上没怎么听过他的话。

他今日说这些，原本也没指望白渺能听进去，没想到白渺不但没嫌烦，还老老实实嗯了一声。

白渺居然听他的话了，有生之年他最顽劣的小师弟居然听他的话了！

凌齐很是欣慰，连着拍了好几下白渺的肩，拍得白渺肩膀有些发麻。

“遇上什么事记得给玉京山稍信，你虽被除仙籍，但依旧是我玉京山的小师弟。”

白渺展颜一笑，道了声好。

……

八月初五，白渺仙籍被剥，当天正午便离开了玉京山。

茵华在白渺离山前便匆匆闭了关，闭关前只交代弟子们布好京门五行阵来守山门，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京门五行阵是茵华所创，由白渺五个师兄姐所习的一个阵法，需五人合力开启，阵法结界可笼罩整个玉京山，阵法一开，便是将玉京山与外界隔绝。乃是玉京山最强的一道护盾。

京门五行阵一旦开启，便只有茵华可关，阵法之强令人兴叹，外面的一切仙神妖魔皆不可破。

白渺曾经想要学习这个阵法，顺便升级成京门六行阵什么的，茵华托腮认真考虑了一下，觉着她这个小徒弟性情顽劣，行踪无常，为仙忒不靠谱。万一哪日用到这个阵法，又寻不到他人，岂不是会坏了大事？遂严肃的拒绝了他。

如今看来，茵华是真他娘的有远见。

白渺离开玉京山，一路向北，颇有目的地向着钟山而去。

钟山之下，有烛龙栖息，名为烛阴。烛阴掌管时间，睁眼为昼闭目为夜，不言不语，不食不息，只管朝夕之替，不理天下变换。

白渺此次下山，哪怕没有天君捉妖归来这道旨意，他也是要去寻那女妖的，他不记后果不论危险的放她出去，又岂是单纯的放她自由？

他想找到女妖，首先便要找寻妖族的栖息之地。

自两万年前那场大战之后，妖王便带着妖族隐居于下界，自此毫无音讯，谁都不晓得他究竟将妖族带去了哪里。但这些“谁都不晓得”中的谁，并不包括烛阴。

烛阴自大荒以来便掌管时间变换，以局外者的眼光看尽天下所有事，他虽不参与天下间任何事，但若说这世间事有谁全部知晓的，大约也只有烛阴了。

白渺便是想找到烛阴，从他那里问出妖族的下落。

白渺用了整整七日才到达钟山，他被除仙籍不久，没得仙气护体，如今只算是一尾普通的白蛟精，身体五感皆染了尘气归于尘音。

下界混浊之气侵入体内，虽对他灵力没什么影响，但身体猛地沉重起来，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行进的不如以前那样轻松，一路上也就花了他不少时间。

他到钟山时已是黄昏，卯日星君将金乌牵引至极西之地，再候上一会，就能等到烛阴闭眼，天色尽黑。白渺远目望了会西方，掐指算了算时辰，然后大咧咧地往一块巨石上一躺，四仰八叉睡起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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