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玉京山上仙(5)(1/2)
八月初四,祭神典顺利结束,祭典平平和和无事发生,但天牢却丢了一个重犯,由玉京山茵华神女座下最小的弟子孑渊君私自释放。
天君大怒,亲自下令将白渺压至诛仙台,要当众碎其仙元。
碎仙元这个天罚吧,虽不至于魂飞魄散,但少则也会去了半条命。意味着仙籍被剥除,这一生的修为付之东流,堕为凡胎。对有的神仙而言,失去这么多年修为,堕为凡胎不断重入轮回,这便同魂飞魄散没什么两样。
而对另一些神仙如同白渺这样的,这压根不是个事儿。
白渺对自己如今所居的仙位十分淡漠,于他而言,这仙位有也好,失掉也没什么,他浑不在意这些。
他本心不变,仙者也好,凡躯也罢,妖魔鬼怪皆可,成为什么对他而言都没什么分别。只是失掉这两万年的修为有点可惜,不过也可以从头再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青荣站在诛仙台外隔着重重人影双手攥紧,白渺放了那妖怪后,在守门将卫回来之前一脚将他从天牢中踹了出去,下脚之重,毫不留情,他几乎是瞬间便被踹出了天牢。
是以守牢将卫在第一时间发现重犯逃脱后,抓住的只白渺一人。
青荣揉揉这会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气得咬牙:“一人充当英雄把你骄傲坏了?以为小爷我会感激你?小爷我本身就是差点被你连累的!”
他骂归骂,下一瞬便急急地转身往回跑想要去找他师父紫微大帝,求他在天君面前为白渺说说情。
他刚迈出一步,后衣领便猛地被人攥住,青荣回头正准备开骂,却看见茵华板着一张脸揪着他的后衣领,待他站稳后方松手。
“站在这里别动。”
青荣忙将递到嘴边的脏字咽了回去。
茵华身着神女宫装,看着到是比往日威严端庄许多,她步伐匆匆却不见丝毫慌乱,很是有掌山神女的派头。
她说完这话,独身一人向凌霄殿方向而去。
路过诛仙台时,扭头看了眼立于诛仙台上八风不动的白渺,低声叱道:“胡来!”
白渺眨了眨眼,轻声笑了笑。
茵华去了凌霄殿,天君行刑的旨意迟迟不下。旨意不下自然无人敢动手,但诛仙台上围观的神仙也越来越多。
行刑时间已过,白渺依旧完完整整站在诛仙台上,抬头颇有兴趣地研究悬在自己头顶的斩仙刃。
四周议论纷纷,说的不外乎是些“私自放走天君囚犯,当真胆大包天”,或“斩仙刃许久不曾见血,今日这神兵若是下手那必定是重手”之类的话。
这类耸听之言白渺左耳进右耳便出了,他站的时间久双腿发麻,正打算坐下,却见崇元仙君绕过众神,慢吞吞走上诛仙台,走到他身边,与他一道抬头研究那把斩仙刃。
崇元仙君司职于天君座下,只负责向九重天下驻守各处的地仙传递天君旨意。他来过几次玉京山,与白渺有些交情。
白渺有点意外道:“崇元?你怎么来了?”
崇元看着那把斩仙刃,叹口气道:“今**或许便要被打下仙界,此后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便来陪你说说话。”
白渺笑道:“好罢。”
“你今日闯的祸有点大。”
“我知道。”
“天君其实很痛很妖族。”
“听说过。”
“还有件事,天君早就看不惯你。”
“感觉得出来。”
“这斩仙刃上次开刃还是在三千年前,它许久没见血,今日不将你仙元斩个干净只怕不能罢休。”
“听起来挺惨。”白渺笑道:“你今日是专程来刺激我的?”
“非也。”崇元摇了摇头:“只是提醒你一下,今日这斩仙刃一旦落下,你的下场便不会好到哪里去。我给你说这些,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多谢,我皮糙肉厚,哪怕多砍几刀也挨得住。”
白渺一撩衣摆盘腿坐下,崇元看了看他,也跟着坐下。
“自妖族之乱后,天君御下甚严,你不常去别的山头大抵不清楚。天上地下神仙百千,虽各有各的性情,但皆顺从天君豪无逆反心思。闯天牢放囚犯这类事,除了你孑渊君,别的仙君是万万做不来的。”
白渺手肘撑着膝盖,托腮听崇元这一番话,不大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
“大家互为同僚,总会有所不忍。三千年前我亲眼瞧着那位犯了错的同僚在此台上被行刑,心里便觉着若日后再有这么一场行刑,按照百千神仙的做派,能惹天君盛怒来祭此刃的怕也只有你了,没想到今日这情景真被我说中了。”
“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崇元欲言又止:“孑渊君,你这性子...”
白渺打断他,笑着拍拍崇元的肩道:“行了,你想说什么我明白了,无非让我改改性子,在天君面前主动服个软认个罪,或许不必受这道碎仙元。可崇元啊,你也说了天君向来看不惯我,他痛恨的妖怪又是我亲手放的,想必他不会轻易饶了我,罢了吧。”
“你试试,总没坏处。”
“你我同僚一场,这份心意我很感激,今日只怕是不能好好感谢你,带来日我重新修回灵力,有机会上天来再好好感谢你。”
“...啊?”
崇元一脸迷茫:“你说修回什么?”
“灵力啊。”白渺笑道:“只是即便我灵力修回,仙籍被除,轻易也上不了这天宫,届时指不定得劳你下界与我在哪个山头坐坐,吃杯好酒了。”
崇元更加迷茫。
“你在说什么胡话。既受了这斩仙刃,又怎可能修回灵力?”
白渺依旧面上带笑:“嗯?”
崇元瞧他这模样,猜他多半不晓得其中内情,便更加心中不忍,面露同情道:“孑渊君,难道没人告诉你,这斩仙刃一旦动刀,碎的不止是仙元,会连你的仙根也挖出来。届时便是真正的凡人,即便你修炼十几万年,也不可能修回一丝灵力了。”
......
白渺笑不出来了。
的确是没人告诉过他,这斩仙刃是连皮带骨的削。不做神仙没什么,但从此彻底失去灵力,这损失可谓是惨重了。
“......你没与我开玩笑?”
“我怎会与你开这种玩笑?”崇元神色复杂:“我刚刚心里还感慨孑渊君你不畏天权,拿得起放得下,乃是真潇洒。原来你竟是不知道啊?”
白渺干笑两声:“没那么潇洒,能苟还是想苟。”
“那女妖当真如此魅惑?竟能引你情愿丢了仙元也要救她。”
白渺不知道怎么回,只得应付一声。
“大约吧......不瞒你说,我现在挺后悔。”
线索没了还能重找,可仙根丢了他该如何灵修?方才他放人放的多痛快,这会便有多肉疼。
白渺低头沉吟一番,斟酌道:“你刚刚说去天君面前服个软,倒也不是不可行,我还是去试试吧。”
“可你也说了天君看不惯你,估计去了也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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