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1/2)
这天,何砚挑着空箩筐从集市回来,心情大好地冲着富贵乐道:“这几日运气挺好的,捉的鸡鸭都被那狗肉馆买去了,那老板看起来也不是别人说的那般难缠。”
“不过你以后要收敛一点,那屠夫虽非常人,但又没有吸食人气,也没有冲你开刀,你不要看到人家就一副凶相,我真怕你把我的大客户吓跑了。”
富贵摇摇尾巴,又耷拉下脑袋。
“走吧走吧,回去给你吃肉。”富贵这才欢欢喜喜地跟上去。
何砚出了城门没走多远,迎面走来几个百姓,各个面色苍白,扮相虽不富足,却也不像是极其穷苦之人。
何砚与那几人擦肩而过,一个老伯忽然翻了个白眼,昏厥在地,同行几人赶忙过去扶他,嘶哑着嗓子低声呼喊。
何砚赶忙放下了扁担,跑过去查看,看这老伯脸色蜡黄,嘴唇白的干裂,显然是重度缺水所致,何砚赶紧取下水袋给老伯喝了几口,没一会儿老伯就醒了过来。
老伯睁开眼,就看见身边几人捧着何砚的水袋在大口的喝,竟是忽然起身一把夺过水袋扔在地上,水洒了出来,那老伯斥道:“不许喝!”
同行几人沉默了片刻,一老妇扶着那老伯,哑声道:“这儿又不是锦溪。”
一青年道:“喝也是死,不喝也是死,我可不想被渴死!”说着就要去捡那地上的水袋,这时,富贵凑到水袋跟前舔了两口。
那青年仿若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忽然后退两步惊叫道:“奇雪!奇雪!”
富贵抬起头,看着他舔了舔舌头。
那一行人看到富贵,也差不多都是那样的表情,何砚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那几人就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逃了。
何砚一脸的不明所以,捡起水袋,挑起箩筐走了,富贵紧跟其后。
何砚所住的小屋在青郡城以西十几里外的村尾独户,沿路并没有什么村庄,偶见一两家农户也不一定见人。
也就这几日何砚才在这条小道上走的多了,但平时也不见什么路人,今日越是隔不远就能看见几人同路慢行,有老有幼,皆是与刚刚的老伯一样的面色。
何砚想来应是从某处逃荒的,便拦下几人想问几句,但那些人还未答话,一看见何砚身边的富贵,便个个大惊失色地逃了。
一拦几次都是如此,何砚也不问了,走在路边悄声对富贵道:“肯定是你长得太凶了。”
富贵看了何砚一眼,甩了甩脑袋,咧开嘴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噗嗤”地笑了出来,何砚伸手摸了摸富贵的头。
走到村口,几个妇人正在一起编筐唠嗑,看见何砚就招呼了一声,何砚停下跟她们寒暄了两句,问道:“大娘,你们在这村口,有没有见到一些讨水喝的人啊?”
大娘道:“每天都有,你指哪些?”
何砚略加思索,道:“像是外乡人?”
“有啊,我今天遇到两拨。”
“我遇到三拨。那些人不知好歹,给他们水喝他们还问水是哪儿来的,还能哪儿来的,井里打的呗,他们不喝就不喝了,还打翻我水桶。”一大娘道。
一大娘接道:“我今天在院子里洗澡的时候碰见几个,还没进门,我家狗子一叫他们就跑了。”
一大娘立刻笑道:“那你不是给人家看光啦,大白天的你在院子里洗什么澡?”
“啊呸呸呸,枣子!你们刚才啃的!”说着又端起一箩筐青红的枣子递给何砚,“来来尝尝尝尝,可甜了。”
“哎哎,谢谢大娘。”何砚收了枣,又问,“那这临近,可有什么地方发生旱情?”
“没有啊,南真国向来风调雨顺,从没听说过哪里有什么旱情。”
“咦,怎么没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接道,“一百多年前,南真国全国都旱了,旱了整整三年呢!”
何砚:“……”
另外俩大娘立刻来了精神,问道:“有这种事?怎么还旱了三年?那人不都死绝了?”
“说是在祭仙大会上,祭仙宫里混进去一个妖物……”
何砚不再打听,小声道了个别,担起箩筐走了。走出没多远,何砚就远远看见自家的院子里有个人影,赶忙赶了回去。但是推开那小破门,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地的鸡毛,一只鸡半死不活地在地上挣扎。
富贵凑到那鸡跟前嗅了嗅,忽然听到什么动静一般,掉头跑向屋子后面狂吠。
何砚心疑,跟了过去,正巧看见一个黑衣少年在爬墙,富贵咬着他的衣角把他往下拽,呜呜低吼。
“啊啊啊啊啊”少年大声喊叫,抓着墙头上的稻草狠命往下砸,“救命!你滚,快滚开啊啊”
何砚稍稍惊愕了下,继而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裤子都被富贵拽下了半截,少年伸手拉裤子的时候,被富贵猛劲儿一扯拽下了墙头,少年迅速退缩到墙角,双手抱头大喊救命。
“富贵!”何砚及时叫住了又想扑上去的富贵,富贵停下,回头望了何砚一眼,止步不前。
鸡鸭围着那少年转了两圈,被走过来的何砚赶开了。
何砚蹲下,打量了一下缩成一团的少年,肤白似雪,黑色长发,身形纤佻,很是好看。“是你啊,来我家干嘛?”
少年慢慢露出一只眼睛,透过凌乱的刘海儿看了何砚一眼,正是前两天一脚踹翻了烧饼铺子的少年。
少年看见站在旁边的富贵,吓得一把抓住何砚顺势缩进何砚怀里,大叫道:“把它赶走!快把它赶走!”
何砚不知道别人对待偷鸡的是怎么处理的,但是看这孩子怕狗怕成这样,何砚却是一手揽着他拍了拍,回头瞧了富贵一眼,道:“去。”
富贵看了何砚一眼,眼神颇有种受了委屈的感觉,耷拉着尾巴走开了。
少年看富贵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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