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若秋水（五）（1/2）

即使我们费尽心思封锁消息，皇后的一言一行还是被透露了出去。瞒不住了，朝廷提前将我们接回了宫。虽说梁酉禾的兵力没有完全被收复，但是邱桓在这段时间内尽力分散了他的兵权，因此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连去大牢里看自己女儿的胆子都没有。

我甚至都还没有动手，皇后就把自己一家子害了个体无完肤。梁酉禾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如果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就不能顾及儿女私情。因此在朝堂上，他对自己的女儿没有任何宽恕，任凭邱桓的发落和处置。她注定一辈子要待在冷宫里节衣缩食了，且按照邱桓现在的情况，这几年也不会有什么天下大赦的作为。

这些都是邱壑告诉我的。他问我想要如何扳倒梁酉禾，我不做声。再怎么说，梁盈也害死了我腹中的胎儿，如果不以命抵命，我内心的火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待她在冷宫，受尽了他人的冷嘲热讽后，我再去会她。邱壑还说，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朝臣都说要尽快推一个有身份和地位的妃子上位，即使他们知道我有过邱桓的孩子，但是凭我的身份——一个邱壑不知从哪捞出来的小丫头，我定没有本事当这个皇后。如果邱壑动员他的关系把我推上去，邱桓就会心生怀疑。

我们都不会冒这个险。

李瑾儿成为了最有可能的候选人。如果邱桓不开口，没有人敢直接将她推上位，皇后一事就暂且耽搁了。正巧边境战事频繁起来，要派兵去迎敌。老将军因为身体原因短暂离职，邱壑主动提出要领兵去边境。我越来越不懂他的心思了，明明皇城这边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就赶着献殷勤主动领兵。邱桓也有些差异，但既然他主动请命，就没有不去的道理了。

“你去西边做什么，如此不惜命？”我问他。

“我再多给你一点时间，把你要做的事情。”他俯身在我耳侧，“全部做完。”邱壑很有可能知道我在做些什么了，不仅是为了我自己的事情。

“你没有必要伤害他，你只是要那个位置而已。”我直接说得明明白白了，我们之间不需要什么秘密。

“这么说，你真的爱上他了？”他走到我身后，拆了我的簪子，拿起一撮头发反复摩挲，也没有等我的回答，“我本意就并非伤害他，你若是能替我保住他的性命倒更好。本王只是不喜爱这个陛下，并不是不喜爱自己的弟弟。”他说的句句属实，但是又何其荒唐。同一个人的不同身份，能让人又爱又恨。那我呢？我对于他们两兄弟来说，又算是什么？互相争斗的一个筹码，还是决定输赢的一颗棋子？

“届时，烦请岳王留他一命。”我不想与邱壑多说，我怕把自己绕进他的怪圈中，只需清楚地表明我的立场就可以了。至少我试探出了邱壑的心意，他不会不顾及手足之情就大开杀戒，大家都喜欢平和的朝代更替。

岳王出征日，我没有去送别，我要抓紧时间部署自己的计划了。多事之秋，我先去了次冷宫。梁盈的姿态已经完全不似从前了。看得出来还时常有人来给她送吃食，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她瞧见我，先是憋着嘴笑了笑：“哪股怪风把你吹来了。”她不给我好脸色看，我也没有必要对她太客气。

“岳王出征了，你知不知道。”我用一个让她觉得莫名的话题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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