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螓首（十五）（2/2）

元旦将至，宫中各园各宫都在筹备，这出大肆操办让我这种懒人委实浪费了不少心思。我不喜欢在苑门屋门上贴各式各样的窗花，越不喜欢，送来的就越多。他们送来，转身走后，我立即叫人烧了，屋子里还暖和不少。以至我看对面宫檐上挂着一串串灯笼，看着自己宫前空空如也，还觉得有些不妥。

我叫程纹与我每晚一块点两排蜡烛，好让我这屋子里看起来灯火通明些。元旦的宴会，各司各职都要给皇后送些东西。这些东西按照习俗原本是要送给太后的，奈何没有太后，只能换成给皇后捎去了，准备的东西自然可以不用那么贵重，送歌送舞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还是得送些实在的。

说到送，皇后现在定然巴不得我送个儿子给她，可我该去哪儿给她找个孩子来还未可知，皇后就先给我送了支桂枝样式的步摇。果然还是女人得女人心意，直到我不喜欢邱壑送来的那些华丽首饰，偏偏喜欢这些素素雅雅点的，只要不招摇的首饰衣服，便都是好看的。正愁要给皇后送什么时，邱壑从宫外给我送来了两个上好的百年首乌，恰好解决了问题。邱桓这几日不太来我处，每日忙得见不着面孔，偶尔晚上想给他送个茶，皇后早就排在我前面献殷勤去了，哪儿还有我的位置？他只宣了我一次，我去后他眼睛已经有些朦胧了，他瞧见了我，斜上眼看了看我那步摇。

“这步摇谁给你的？”他声音严肃，却也带着些困意。我察觉到他与往日的不同，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邱桓一叹气，起身走到我身后，将步摇拿了下来。我头发绑的松，散了个十有**。他让我转过身，看着我，不停地撩拨我的头发。

“昭仪若未出阁，定然美得不可方物。”我心想，我如今出了阁就不好看了不成？他接了一句，“如今也是。”这些话，都是他将嘴凑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告诉我的。与往日的他不同，近些日子有些一反常态，话也变少了，人虽还是那般温柔，却和前几日也不同了。

“这步摇……便不要再带了。”他让我别带，那步摇定然有些问题，我不知道，他不会不知道。皇后不会害我太深，我现在也是她的棋子。她将来能不能走下去，皆在我一念之间。或许只想借这步摇来威胁威胁我。

我替邱桓捏了会儿肩，他便睡了下去。刚睡下没多久，我还未将灯熄完，就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了。我睡下时，想探探他的鼻息，只是想玩，看看他的呼吸是否有我想得那么重。手指刚探到一些便被他一把扯过，围在了怀里。敢情那呼吸声是在骗我，诱我主动才是真。邱桓轻轻笑了两声，慵懒夹杂着一些得意：“时候不早了，睡吧。”将我围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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